“保护赵离忧!”榆谷这头,目标亦想锁定北戎主将。
筒箭内箭雨倾盆,比之北戎的箭势要更快更利,此完全出乎了北戎兵的意料。
兵器上,他们似乎以弱势了一筹。
不过,此不影响朝着赵离忧飞去的箭雨的速度。
尤其身边亲兵有许多都提给了齐和颂,而除亲兵之外的其他榆谷兵,一开始的训练便是主战而不是保护赵离忧。
赵离忧几乎是出招必有北戎兵倒下。
好在,一开始齐和颂领着榆谷兵士队的冲击使得北戎兵的队伍本就已经凌乱,他们原先就用生命开过道,此时给了赵离忧更多的便利。
迎着万千箭雨,赵离忧的身体如燕儿般在空中翻滚跳跃。
趁机也射出了几支箭,射向赵离忧的箭被他扫开,他身旁亦是掩护的榆谷兵,最外围是一群继续与北戎兵拼杀着将道继续往前开的榆谷兵。
一开始,各有进退,这北戎大部落长于建是个颇有城府的人,从不受敌军诱敌之计。
甚至,他窥得机会,让榆谷军吃了一个颇大的亏。
高邵长子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此人生性高傲,又是将军之子,向来自满自负。
他轻敌冒进,见北戎军露出溃败之势,立即急急下令追击,正中敌军埋伏,如果不是最近的另一支军能及时赶来救援,恐怕早已全军覆没了。
即便如此,两万精兵也折损过半。
赵离忧一抹脸上溅到的鲜血,冷冷瞥了一眼这位大公子进了帐。
齐和颂低低咒骂:“他还能再蠢一点吗?!”
陶临等人也面露愤懑,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那些人也不会白白死了。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过翼儿这次确实有疏忽,当记上二十军杖,以作惩戒。”
所谓二十军仗也只不过是敷衍了事,高翼乃高邵公子,谁敢重打?而且还是记上,不是现场打,过后不提谁敢再提?之后连打都不用打了。
高邵这是明显的偏袒,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朱琛一听就蹙眉:“不可,万万不可!将军糊涂!此等大过,怎可如此偏袒?!”
朱琛劝道:“若真如此行事,将军之威荡然无存,如何服众啊!!”
高翼必须罚,而且还要重重地罚,以稳定浮动的军心!
高邵面色黑沉,看了一眼瞪着朱琛的长子,又看了眼一脸肃然的朱琛。
朱琛是个不可多得的谋臣,历来深得倚重,高邵来回踱了几步,终于一咬牙沉声道:“押出去重打四十军杖,记上大过,贬为小校尉!”
朱琛点了点头,立即让高邵召大小诸将,定下最新战策。
“兵发四路,采用迂回战术,与北戎军决一死战!”
开战到如今,荥丰都磐硝烟滚滚,战事经已经如火如荼,双方都在不停地进攻,一场大战已经近在眼前。
朱琛通过这段时日的哨报,制定了一个猛攻的计划,本来还在等待战机的,今日高翼这么一败,倒是正好有了一个现成的机会,只是敌军占不了什么便宜罢了。
砀县地形丘壑纵横,荥丰一带尤为甚也,并不适宜像岗县那般的大军对垒的正面战,采取的是分路进攻。
不过,高邵朱琛并没将具体路线公布,这是至关重要的军事机密,只将大概核心说了一番后,只留四名领军大将,其余人就让散了。
和四员大将闭门商议,完善进军细节和路线图,下半夜才散。
四员大将各领一支分兵,其麾下将领各自的具体任务,则由他们召了各人进帐,详细吩咐。
赵离忧进入将帐时,高邵和陶鸿光几人已经在等着了,见他进来立即招过来低声吩咐。
陶鸿光是偏将,不过他是高邵手底下的偏将,和齐和颂于赵离忧一样,是高邵的心腹。
陶鸿光说得很详细,再三解释。
兵分四路,荥丰地形并不适宜大支分军急进,四大将还要详细分配手下将领的各自行军路线。
不过这些都是已经商议好了的,现在安排下去就可以了。
赵离忧领八千精兵,要走的石堡、洮奉一线,从高邵领的左路分兵的最右边迂回包抄过去,和另一员将领从震一起突袭北戎将领及其麾下两万兵马。
赵离忧接过绘有自己路线的地图一一记下,回去后,他再招来齐和颂陶临万河等心腹,将路线图给他们细看,并给他们分派任务。
至于军职再小些的,只直接交代任务,至于那些兵卒只需要冲锋陷阵就可以了。
赵离忧安排好后,已经时值午后,进攻计划定在明日入夜,时间倒不紧迫,他再巡视了一回营地,回来时,陶鸿光打发人来喊他。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陶鸿光将三子和外甥都叫过来,仔仔细细叮嘱了一遍。
“此次战事非同小可,若顺利,即可大溃北戎,你们需慎之又慎!离忧,你我是放心的,只你临战经验到底浅些,需多看多思,要稳莫要冒进,切记。”
“请舅舅放心。”
赵离忧一身黑甲,英姿勃发,又不失刚毅,深沉内敛,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静默如雪。
陶鸿光欣慰:“好,你我舅甥回了榆谷,再好好痛饮庆功。”
他又问:“手下亲卫可还好用?”
赵离忧如今身边配有百余亲卫,这些关键的身边人,陶鸿光很是关心。
“甚好。”
“那就好。”
听着两人说着关切的话,陶治脸色愈发暗沉,冷冷瞥向赵离忧,见他身姿矫健,英武不凡,被两个庶弟紧紧簇拥着,而自己却是无人问津,他捏紧拳头。
陶临陶波因岗县战功升了一级,已经和他军职相同了,想到这陶治愈发忿忿不平。
陶鸿光叮嘱完外甥次子幼子,便转过来看长子,在他看来陶治更让人担忧一些,于是细细叮嘱一番。
陶治撑起笑容,故作镇定的说:“阿爹,我晓得了。”
“嗯,那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陶鸿光也要去高邵那边。
赵离忧两人告辞离去,陶治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陶鸿光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陶治转身回到案前,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他脸色并不好看,过了一会,才道:“阿爹,我在营中与同袍不合,我想调到你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