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转移视线(1 / 1)女夭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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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珠大喜很快就想到一个办法,赶紧说道:“这墙得刷一刷,调一些颜色相近的旧灰,把血印子都刷一遍,再多弹灰尘,你们赶紧去办。”

盈珠拿出了准备盘下店铺的钱交给王小康,他领了银子,匆匆去了。

此时门外的大街上,渐渐有了些人声响动,不过马都从后门牵进院子了,盈珠来时乘的马车也赶到了后门来。

后门很安静,等会正好货车“上货”。

“等这边处理好之后,我就让钱正平告诉房主,说咱们没看上,不租了。”

出门找店铺和谈价钱的一直都是钱正平,盈珠从没有直接出面过,听说这处店铺主人宅院众多,和钱正平接洽是管家,所以他也没透露自己什么信息。

处理好之后,钱正平不再露脸,这里就算被人怀疑,线索也断了。

盈珠掩上后门,回到院子,看着院里头高翼的人来时骑的那十几匹皮高头大马,盈珠拍了拍。

“这马倒是不错的。”

可惜得赶紧处理了,这么马停在这里有些不好处理。

要卖也得一匹匹卖出去不能一次性卖这么多,要不然肯定会被查出来的。

盈珠长吁了一口气,眼皮直跳,蹙眉道:“我总是有些不安心。”

高邵儿子失踪搜索程度可想而知,高翼一路过来也不能确保就没一人碰巧撞见,她难免担心事情暴露。

“或许,我们可以转移视线。”

赵离忧一直在凝眉思索,闻言,他抬目,将视线放在院子里的十来匹骏马上。

盈珠心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

赵离忧点了点头:“没错。”

装扮成高翼的人,天冷只露双眼睛,在外面也没人怀疑,将这十几匹马骑到城外去,将对方的视线转移。

但这需要绝对能信任的人,而且还得十来个,钱正平等人数倒是够的。

经过盈珠的解释,钱正平也明白过来,“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出纰漏的。”

赵离忧心念一转:“好,你速去速回。”

钱正平立即去了。

一众人装车,

赵离忧同时带回了一些与高翼等人打扮相类的衣物,还有斗篷和围巾,匆匆换衣。

衣服一换,斗篷一披,面巾绕几圈紧紧蒙住脸只露一双眼睛,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赵离忧吩咐,一刻钟后,各自按计划行事。

而他和陶临,则回去制造不在场证明。

屋里也已经收拾妥当了,细细检查过一次,确定没问题后,赵离忧扶盈珠上车,“你回民安街去,如平时一样即可。别担心,等我回来。”

“好。”

盈珠点了头,扶着他的手松开:“店铺这边,我会让钱正平处理好的。”

“嗯。”

几人开始按照计划行事,此时大概已经八九点钟的样子,出行的人也格外地多,城里各大街喧闹鼎盛,四个城门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进出。

“大公子来了!”

有一个士兵高喊了一声,守城将头皮发麻:“赶紧的,还不把栅栏挪开一些,都让开些!”

高翼的飞扬跋扈这些人可谓是深受其害,所以一看到与高翼等人相似的人下意识就认为对方是,离得老远的就吩咐清理城门口的障碍物。

士兵们慌忙七手八脚挪开门洞两侧的木栅栏,见王小康等人运货的车还在,赶忙喝道:“还不赶紧一边去?杵在这怕是想找打了!”

“哦哦!”

王小康赶紧挥手,趁机将马车赶到出城口外。

骏马急驰而过,扬起一地冰渣,所谓的‘高翼’一众人冲出城门。

守城将和士兵们不敢抱怨,只低着头等他们过去后,才呼了一口气把木栅栏挪回去。

王小康等人正好赶着运货车避开检查顺着人流车流穿过城墙下的门洞出了城门。

几人步伐像其他人一样,不慌不忙的走了一段,直到回头已经望不见城门口。

“好了,快!走快些!”

他们还要赶着运货去几里外,等赵离忧来处理这些尸体。

盈珠强装镇定的在酒楼忙活了一整天,天擦黑就吩咐人打烊,关了店上马车回家,回来之后,赵离忧还没回来,在前厅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伸长脖子张望。

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大概九点多,大门外才传来马蹄声。

一声门响,盈珠赶紧出去拉开大门,赵离忧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陶临钱正平几个。

该吩咐的已经吩咐过,赵离忧挥手让钱正平等人先下去,他们几个进了前厅,厅门一掩上,盈珠拽住赵离忧手臂,赶紧低声询问,“怎么样?”

赵离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阿珠莫慌,已经处理妥当了。”

陶家的一处小庄子,里头有砖窑。

将人支开后把尸体都扔到砖窑里焚烧殆尽后,几人仔细打扫了砖窑,将痕迹抹干净。

“你放心,高翼等人已经尸骨无存了。”

赵离忧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实际早就处理好了,但是他也不能早回来引入怀疑,所以办好之后一直在城门口巡视,等下值才回来。

盈珠又问道:“那高府那边呢?”

这个时间,高府怎么也该发现高翼还没回去了吧?

“高府打发人出城传话了。”

赵离忧等一直留神着,下值前,便见高府的人出城了,据说是去城外别庄给大公子传话。

高府的人此时还不很在意,因为高翼常去城外几处别庄,玩乐打猎什么的,一夜甚至几夜不归都是常事,这回去探,只是因为他出门前没留个话。

从高府的人反应来看,他们已经成功的将对方视线引向城外了。

高翼只会在城外失踪,并不会有人怀疑高翼会在城中被人杀害。

丹新街店铺那边,钱正平再去探过,也没问题,那管家接过钱正平钥匙后,只开门随意扫了眼,就回去了。

一切都在按照预计的方向发展,盈珠这才将心头的石头放下。

高翼一行的死亡,很有希望能发展成一桩悬案。

不但盈珠松了口气,陶临等人也是。

“陶波呢?”

“我让他回去喊舅舅过来。”

这等大事必要告知陶鸿光的,陶波先回去喊人了,等人过来再说。

趁这点时间,盈珠先吩咐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一直提起来的心,放下之后才发觉又冷又饿,想来赵离忧他们也是,盈珠忙着张罗热汤热饭,几人直接就拉过桌椅就着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心感觉更定了一些,盈珠感觉有些冷,“我先回房加身衣服。”

赵离忧站起:“我送你。”

出了前厅,二人沿着长廊,往后头盈珠的院子走去。

盈珠侧头看了眼赵离忧,轻声一叹。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赵离忧轻声安慰道:“别慌,也别担心。”

盈珠侧头看去,正正对上赵离忧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眸光清冷却温和,让她很有安全感。

赵离忧在身边总能给她安全感,盈珠点点头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我不慌,只要咱们在一起的,就算是重头再来,我也不怕的。”

赵离忧和她对视着,眸中染了几分暖意,坚定的声音响起:“好!”

两人相视而笑,直到一阵凛冽寒风猛的吹来,盈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赵离忧直接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在她身上,“我们快回去吧。”

带着体温的大斗篷瞬间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种感觉从内到外都是暖暖的。

“你穿,你会冷的。”

盈珠解斗篷的手,又被赵离忧拉住了,催促两句,盈珠笑着说了声谢谢,一路快走,很快回到后院的内室,盈珠赶紧把披风解开还给他,“你赶紧穿上。”

赵离忧应了一声接过,只是伸手那一刻,却瞥见盈珠扬起手露出身上正穿的他那件外袍。

粉色夹袄衣裙的领,在盈珠解下衣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半拉子侧肩,莹白娇嫩的肌肤,那条粉色的肩带露了出来,颜色格外地鲜亮夺目。

赵离忧的脸和耳朵根瞬间就烧的满面绯红,他看了她的身子。

“阿珠。”

赵离忧突然,正要掩门的盈珠回头,却见他脸绷得有些紧,脸上有些红色,“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赵离忧嘴角动了动,低着头将斗篷递给她,低低:“阿珠,你的衣服开了。”

盈珠低头一看,肩膀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小缝连忙系上。

“哦,好了,系上了。”

“我会负责的。”

赵离忧喃喃细语道:“阿珠,我会负责的。”

盈珠皱眉愣了一下,“啊?你,你说什么?”

负责?负责什么?

顺着赵离忧目光瞥一眼自己肩头,一瞬就明白过来,“嗨,不就是看到肩膀了嘛,多大点事啊。”

盈珠毫不在意的连连摆手,只不过露了个肩膀而已,在现代这根本就不是事嘛。

赵离忧一怔,随即皱眉:“怎么不是大事了?”

盈珠笑道:“咱们的关系可是经历生死的,在金州,在芜城,咱是怎么过来的,那时候我还背过你,又扶过你,还给你扒衣敷药,又挤在一起睡都不知多少次了。

当初从船底下上来时,你晕倒了,这浑身湿透,还是我给你换的衣服上的药。

这脱光都见过了,现在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点儿?”

“我……”

赵离忧脸上刚下去的绯色又一次腾地烧了起来,迅速泛上一层红晕的胭脂色。

盈珠见了,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赵离忧面如火烧,尴尬到结巴了,“可,可我……”

盈珠笑着挥手,一边推他出去,一边说道:“好了,多大点事儿,赶紧出去,我换件衣服。”

赵离忧被推了出房门,轻盈的脚步声渐远,冷风一吹,羞红的脸和耳朵渐渐恢复,他转念想想,反正他和她早就是未婚夫妻的身份了,以后关系只会更好。

想到这,心脏一声狂蹦乱跳。

他呼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眼前忽晃过盈珠听说他要负责时的那毫不在意的神色。

为什么会这么不在意?突然这么一个疑问冒了上来,赵离忧一怔,隐隐的,他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好了,我们走吧。”

这么一被打断,方才的思绪瞬间断了,赵离忧皱了皱眉。

“嗯。”

再努力去想,却已石沉大海,完全忘了个干净。

赵离忧蹙了蹙眉心,将这点莫名的感觉先抛开,“我们就过去。”

打开门,两人不再想其他,匆匆往前厅去了。

陶鸿光根本坐不住,在前厅来回踱步,一见赵离忧回来,立即急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离忧急急离开,连口讯都没给他一个,这本身就不对劲,好不容易熬到下值,陶临陶波一个也没见人,他越等越焦急,好不容易见了回来喊人的陶波,就匆匆跟着过来了。

一进厅门,整个将军府都隐隐有一种紧绷感。

只是一听,他大惊失色道:“什么?!你们——”

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后,陶鸿光声音陡然一滞,随后压低声音道:“杀了高翼?!”

赵离忧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想要杀阿珠,被我杀了。”

陶鸿光惊骇过后,迅速镇定下来,急急低声问:“那尸体怎么处理的?”

陶临附耳低声将后续事宜告知陶鸿光,“顺利将高府的目光引到城外了,至于尸体,也已经化成了砖窑中的灰烬了。”

陶波接过话茬,道:“我们喊父亲来,正是要商议后面的事的。”

众人围坐到桌旁,挑亮一盏灯火,低声商议,屋前屋后都有钱正平等人守着,确保无人偷听。

皱眉沉思许久,陶鸿光道:“这事你们处理得很及时,有可能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但这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

赵离忧颔首道:“因此,我们需悄悄准备起来。”

以防高邵找不到证据,因为些蛛丝马迹而生出疑心,高邵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再加上他身边还有足智多谋的朱琛,也是个厉害的。

高邵一旦生疑,麻烦就大了。

“这段时日,我们一边留心此事,一边悄悄聚拢心腹部下,一旦有变,即时应对。”

赵离忧如今麾下将士已有三万余众,其中信服他的心腹部下就有近半,都是当初经历过岗县战役和灌山战役的,将有问题的剔出来,理出一支能随时带走的部队。

这可是他在战场上拼杀才得来的资源,已拢在手里的部下,能带走的话,赵离忧自然不会放弃的。

盈珠说:“我尽量在附近多屯些粮草。”

陶鸿光点了点头:“我这边也安排一下,若真到这一步,还能从营中带一些人出来。”

他长叹了一声,叮嘱众人:“这些准备,切不可露了痕迹,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也许不会到那一步。”

万一高邵本没起疑,反而因为这些动作让他注意起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陶鸿光担心年轻小伙不沉稳,叮嘱了几遍。

陶临见他还是不放心,就说:“阿爹你放心吧,这么大的事,我们懂得的,你不必担忧。”

陶鸿光瞪了他一眼,陶临只得悻悻闭嘴。

赵离忧道:“舅舅放心。”

陶鸿光点头:“还是离忧行事有分寸,我是放心的,这两个小子你多盯着。”

陶临陶波十分不平,不过还是被忽视了,赵离忧点头应下,陶鸿光才放下心。

陶鸿光又看向钱正平,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们了,又奔波冒险,又忧惊担心。”

钱正平站起来,拍拍胸膛:“您说的什么话!我们能有今天安稳,全凭将军照看,自当同进共退的!”

“好!”

陶鸿光精神一振,又拍了拍钱正平,才重新坐下:“今日且散了,我们各自准备,若有新消息,切记口口相传,小心隔墙有耳。”

他叮嘱陶临陶波,“即便是你们的娘也不可告知。”

陶临陶波郑重点头。

陶鸿光环视一圈,见众人神色肃然,又安慰:“这事未必就会糟糕到这般地步,或许,大将军根本不会起疑心也未知,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盈珠自然希望高邵没有起疑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赵离忧陶鸿光等人的密切关注下,高府已经发现高邵失踪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高邵错愕不已:“你说什么?没寻到大公子?”

昨日,由于高翼夜未归,一问是出了城,大管事高海打发人去问问公子何时回来。

本来谁也没在意的,毕竟高翼出城冬猎游乐也是惯有的事,留上十天半月也不奇怪。

但谁知道几拨家丁各自去了高翼常去的庄子,却谁也没找到人。

高海嘀咕几句,又打发人手去将底下的庄子,和高翼交好朋友下属的庄子,统统都寻了个遍,还是没有。

高这才心生不好的预感,忙来禀高邵:“大将军,小的往城里也发派了人手,把大公子常去的地儿都寻一遍。”

但他其实不抱多少希望,毕竟高翼出城后,并未见回来。

果然,这些人陆续回来了,寻遍高翼常去的酒馆、青楼、戏园子、赌坊,和高翼走得近些的人都问过了,还是没有。

高邵这才急了,猛地站起来,厉声道:“赶紧的,加派人手去城外找!”

家丁肯定是不够用的,他当即召了孔诚来,“你二人立即领兵,去城外仔细搜寻,快!”

旁边的朱琛皱了皱眉,这高翼其实他也不喜欢,不过大公子找不到是大事,他也就没劝。

希望这回不是那高大公子又折腾幺蛾子吧,这位实在太能搞事了,他出事?他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不信。

但孔诚奉命领了一万精兵,把城外五十里内外都仔细搜了一遍,竟是毫无踪迹。

这已经第五天了,高翼确定已经失踪了。

高邵又气又急,又加派两万精兵,让人反复搜,再往外搜,不论百姓家还是官衙府邸,统统都要找一遍。

城里城外也吩咐搜寻,让赵离忧和许信负责。

“搜,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找,务必要把大公子找到!”

“找到人的,重赏千金!找到线索的,赏百金!”

高邵几宿没眠,眼睛都熬红了,声音嘶哑道:“凡有懈怠者,一律重打四十军棍!”

“末将领命!”

赵离忧垂眸拱手,和身侧的许信等人高声应是。

足足搜寻了一个多月,城里城外怨声载道,可高翼和他身边的十余名近卫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朱琛眉心紧蹙,不得不劝道:“将军,这已寻了月余,仍未见有果,将军不妨由明转暗,再细细查访?”

其实他是在劝高邵下令停止军队搜寻,实在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反反复复,这都折腾到年根底下了,不管是军还是民都积下满肚子的怨言,实在不适宜继续下去。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高翼基本是凶多吉少了。

高邵此时像老了十岁,眸中血色遍布面露悲凉。

朱琛说的,他又何尝不知?

高翼之前,他嫡子庶子共有过六个,可惜都夭折了,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还是夫人拼命生下的,到现在还卧病在床。

高翼是他亲自养的,难免就溺爱些。

他想着,反正大儿媳是俞侯之女,翼儿有底气在,日子还长,慢慢教导就是了。

谁曾想,如今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

高邵恨不能将仇人千刀万剐,恨声道:“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这两年大公子可有和什么人结过仇怨?失踪前和什么人来往过?还有北戎,传话给细作,让他们仔仔细细地探听于建可涉及此事!”

高邵可以确定他儿子肯定是被人害了!

可反复查问过,当日门房见大公子领人一大早就着便服出门了,而后就听守城的人说一众人出了城,就杳无音信了。

信息再少也总有一丝,那他就掘地三尺的一点点地查,即便是尸骨也务必找回来,还有这个害他儿子的仇人!他必将其碎尸万段!

“还不快去!!!”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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