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9章 正面大战(1 / 1)女夭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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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心思叵测之辈,即便没有这事,下回他若另有心,照样给你下绊子,公子无需耿耿于怀。”

傅骥写好回信,也拍了拍儿子的肩道:“朱先生说的对,那等奸诈小人,你切勿放心上。”

他将回信交给儿子:“你和朱先生同去,结盟后的诸事,就交给你。”

“谢朱先生,谢父亲。”

傅承接过信,道:“儿子领命。”

冬月末,初雪已经下来了,不过不大,细细碎碎地飘了一夜,次日便停了。

比起往年,比起松饶的冬季,这已经好很多了。

没有大雪阻道,锦州军与砀县军交战了两次。

谢耀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他不急,试探了好几次,最后成功渡过漳水,目前大军就驻扎在漳水西岸,已算站稳脚跟。

赵离忧没有全力驱逐,就这么半推半就让锦州军成功渡河了。

他命人分别率军守住几处险地,不许锦州军继续前进。

盈珠最闲了,每天练习射箭,偶尔下厨。

结盟的事也很顺利。

傅承带了傅骥的亲信,双方达成结盟意向,赵离忧邀傅承入宴,庆贺加接风洗尘。

傅承这趟亲自过来,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结盟一事。

南颍和卑邑距离远,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自然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仅靠通讯联系商量的。

傅承来,是为了临近接讯并指挥调度的,他会一直留到此事结束。

宴是小宴,陪同的人不多,但都是铁杆心腹。

南颍参与是绝密,傅承以谋士的身份留下,一行人很是低调,以免泄露行动。

战事在前,众人以茶代酒,散宴后,傅承聚在赵离忧外书房。

结盟虽成,但如何挑动谢耀叔侄内斗,还需尽快展开商议。

朱琛先开口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下以为,应当先了解一下这谢耀及谢赋。”

谢耀始终将谢赋拴在身边不放出去,就算在关爱也带一丝若有似无的防备。

朱琛忍不住说:“这谢赋他爹的死亡时间,有点凑巧啊。”

各王侯都是世袭的,要是谢赋他爹谢琦是当了王爷后再死的话,这信阳王的位置是该传给谢赋的,哪怕他当时只有七岁。

如果是真的,能省他们很多事,毕竟有这个基础更容易斗得起来。

小议散后,又忙了会,赵离忧和盈珠才回去。

出了外书房,外面很冷。

赵离忧拉过盈珠的手,“快进屋吧”他轻声说话,眉眼褪去清冷柔和一片。

她温柔的在他耳边轻声应道:“好。”

赵离忧仰头,这一刻她的目光看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赵离忧唇角翘起,拉着她进内室,二人交颈相拥着,谁也没说话。

哪怕什么都不说不做,这样也是很好的。

无声拥抱了许久,也不知什么时辰了,隐隐听见亲卫换班的声响,赵离忧才动了动,柔声说:“我们洗漱歇下罢。”

盈珠“嗯”一声,就着热水梳洗过后,躺进被汤婆子暖得暖烘烘被窝里,赵离忧随即也上了床,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赵离忧给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在对持的间隙,赵离忧他们也没闲着,冬月末,锦州军夜袭了砀县军位于漳水前的两处关隘。

朱琛沉吟良久,道:“信阳王心腹臣将及亲信兵马众多,谢赋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想来,他觉得实力尚有不足。”

这一战是动的最佳时间段,可开战以来,谢赋始终不见任何动作,显然他是信心不足。

赵离忧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添些实力。”

只是这增加兵马该如何增呢?

这方面大家也都了如指掌,唯有是军另一个大将出了什么意外,无法继续掌兵,那他麾下兵马就得暂时换个人带着。

就比如之前的谢铄,赵离忧并没有想太久,顿了顿,他和朱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

“蔡义。”

蔡义正被谢耀忌惮着,之前谢赋接掌谢铄兵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不过蔡义不能战死,他情况有些特殊,他是带着兵马来投的,虽然兵卒几经替换,但一旦他战死,为安抚谢耀也得将蔡家人提一个上来顶上。

所以蔡义不能死,他得是伤卧几个月,伤愈后就能重新掌兵。

这样一来,就会出现几个月的空子。

赵离忧挑了挑唇:“只要我们制造了空子,想必那谢赋能把握住会的。”

不需要做得更多,否则反容易露了痕迹。

他抬目看悬于右墙的行军布阵图上,端详片刻,而提后快速书写道:“传令齐和颂,按计策行事。”

他放出两个破绽,引诱谢耀派人夜袭。

蔡义如今压力很大,正在努力建功,想必他会自动请缨的。

战事激烈持续时间去不算长,至翌日上午,眼见占不了便宜,两支夜袭的锦州军如潮水般退散。

互有进退,双方损失都不大,锦州军退得井然有序,唯一的问题就是蔡义负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蔡义身先士卒,但谁知敌军有诈,他虽指挥得宜,但本人在箭阵里吃了一个大亏,坠马被马蹄踩踏右臂和右腿骨都折了,幸得亲卫拼死抢上前救回。

性命无碍,但至少得养伤月。

谢赋送走叔父谢耀,快步回了自己的营帐。

李骏有些激动,低声:“主子,这是大好会啊!”

是啊,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蔡义麾下足足五万兵马,怎么样才能得到呢?

给蔡家人,谢耀肯定不愿意的,他一直设法削减蔡义的兵马。

但给其他人也不行,做得太明显了,蔡义和蔡家人肯定不答应。

这就是他的机会。

他问:“六公子呢?出来了没有?”

六公子谢创,蔡氏所出的第二子,年方十五,入营是早了些,但谢耀还是特地把他接来了。

谢创方才也急急去看舅舅,他也该出来了。

果然,李骏出去一阵,禀告道:“六公子出来了,已回了帐。”

“好。”

谢赋立即往谢创营帐去了。

谢赋走到谢创身边,单薄的少年一脸沉沉忧色,这两年他一系变化是在太大了,先是胞兄,而后是母亲,谁知现在舅舅又重伤了。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伤还能痊愈。

谢创知道他的生母已失宠,甚至他隐隐感觉到父亲对舅舅也不如往日信任。

所以他怕这次舅舅负伤,父亲会趁动蔡家兵权。

正胡思乱想间,见堂兄来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大堂兄。”

谢赋叹了一口气,只拍了拍堂弟肩膀:“既然担忧,那何不把担子挑起来?”

谢创一愣,有些恍然。

“你去和你父亲说,想为父亲分忧,看能不能把蔡将军麾下人马接过来。”

谢赋假装献计,说道:“在你手里就不怕了,等你舅舅伤愈,完璧归赵就行了。”

可谢创年纪太小,光他肯定不行的,谢赋再次建议道:“你再举荐一个你舅舅信任的心腹。”

谢创若有所思暂掌兵马,要么小舅舅,要么堂舅舅,越过这二人却是不合适的。

“只是我举荐舅舅们,父亲未必答应。”

他直觉,父亲是肯定不乐意,到时候不同意,这事儿反而落空了。

得换一个人,那换谁呢?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谢赋,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好人选。

谢创道:“大堂兄,不如你和我一起去!”

越想越觉得可以,堂兄是父亲信任看重的,又是中立的一派,两人关系也极好,最合适不过。

“大堂兄,除了你,其他人只怕都不成了!”

谢赋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也好,等蔡将军伤愈后,我正好把前次之前的人马一并还回去。”

谢创以为是谢耀压着谢赋,不允许他将先前的兵马还回去。

蔡义全部兵马暂时交出,伤愈后肯定得接回来的,正好两股合成一股,一并接回。

谢创觉得正好,当然他也没自作主张,他让堂兄回去等等,他梳洗后就来,实则想趁着这些时间寻小舅舅和堂舅舅来问问。

谢赋恍若不知,微笑道:“好,我也洗洗,你别急。”

说完,转身出了帐篷。

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八九成把握,蔡义胞弟和堂弟脑子没有蔡义好,想不到那许多,必会赞同的。

至于他那叔父,如无意外,应该也会同意。

就算只有一个月,也足够了。

他垂了垂眸,快步离开。

谢耀确实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蔡义带着兵马来投,跟随他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

所以这回负伤,他想趁机夺了蔡义兵权,却是不合适的。

但就这样毫无保留放过,他又不甘心。

所以,他不愿意让蔡义两个弟弟接掌。

而且也是因为这两人头脑实在不怎么样,若是遇上突发情况,很容易应对不了。

正当犹豫的时候,谢赋和谢创来了,一见六子,他眼前一亮。

谢创是蔡家血脉,他挂名接手,蔡家人肯定会同意的。

只不过,他却还需要挑一个辅助的人。

只是挑旁的大将或者蔡家人的话,那事情岂不是回到原点?对他而已没意义。

倘若这两边都不挑,那还能挑谁?

谢耀目光不禁落在同来的谢赋身上。

但他顿了顿后,却微微垂眸,另有少许犹疑。

谢创已单膝跪下,道:“父亲,儿子想为你分忧!儿子都来很久了,既入了营,当不负父亲威名!请父亲允我!”

谢耀笑道:“你还小。”

谢创急了,侧头看正微笑看自己的堂兄,又说道:“所以我特地请了大堂兄来了,大堂兄能带我!有大堂兄在,父亲还不放心么?我会听大堂兄的!”

“哦?”

这正合了谢耀的思路,瞟一眼一直安分且信赖自己的侄儿,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好,都是好孩子!”

谢耀站起,拍了拍二人的肩,笑道:“你舅舅负伤了,既然如此,你暂且就将把舅舅的担子挑了起来吧。”

又看谢赋:“和你大堂兄一起。”

他打算,届时再借谢赋的名义刮下蔡义一层皮,然后就顺势提拔一个新大将,将谢赋上兵权移交,或者让谢赋当个副将。

不,还是给他里留些许兵马,继续放在身边吧。

谢耀笑得和蔼,对谢赋说:“叔父将你弟弟交给你了,你看着他。”

谢赋微笑谦和一如往日,应道:“遵令!叔父放心。”

谢耀心里的石头落地了,随即展眉一笑:“好!”

谢赋微笑未变,瞥了一眼谢创,又瞥一眼身边的叔父,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唇。

谢创十分严肃应了,而后端正告退,和堂兄一起出了帐。

谢赋跟着他一起,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

才撩起帐帘,迎面就遇上了龚定。

龚定行礼道:“六公子。”又朝谢赋拱了拱手。

谢赋谢创,忙拱手回礼,谢创道:“龚先生是来寻父亲的?我们先回去了。”

“两位请。”

龚定立在原地目送二位公子走远,这才转身入帐。

“龚定来了,快坐。”

谢耀招手让龚定坐到身边来,顺便将方才决定给说了一下,“暂时先这样,等这几月我按战功再提一个人上来,然后再给挪过去。”

龚定不自觉蹙了蹙眉。

谢耀见了,忙问:“怎么了?可是这安排什么不妥?”

龚定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头绪,摇头道:“没什么。”

事情商量好之后,龚定回去后没有立即处理事务,而是出神沉思。

龚定盯着晃动的烛火,想起了已去世的谢铄。

还有,谢赋。

谢铄被擒身死,就连谢耀也一再劝他,说当时情况如此,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介怀。

事后也已反复审查过了,确实没有任何人为的疑点和痕迹。

只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就是因为这种违和感,他反复回盘当日事情的经过,又把知情者们来回问了一遍。

这么一仔细思索,他不免注意起谢赋。

因为整个事件当中,他是最大的得益者。

他是谢耀继承王府才来的,他没刻意打听过什么前尘旧事,但是,老王爷和前王子同一年一个病逝一个意外身故,这么大的事他总是有所耳闻的。

还有他发现谢耀对侄儿的态度有些微妙,是极疼爱极看重的,但始终拢络在身边没有放出去。

龚定是个聪明人,他隐隐有所查觉。

在这种前提下,对于谢赋这个最大得益者,他难免生了几分疑心。

不过一直以来,他谁也没说,这事大又涉及主家阴私,在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他也没有说出去。

直到今天,又是兵权,又是让谢赋辅助其公子,这和谢铄当初极其相似!

当时一听之后,他心思不禁又多了两分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真的,加上蔡义那五万兵马才六万多,翻不出什么大浪。

最终,他还是没打算将疑心透露,只招来亲卫,吩咐几句,“仔细些,切不许惊动其他人。”

他让人私下留意一下谢赋。

而谢赋,他和谢创持兵符去接掌了蔡义麾下兵马,由于事前通过气,所以很顺利。

蔡义麾下部将才回来,两人紧接着忙碌起统计伤亡等战后事宜。

谢赋丁点没有把谢创撇下,而是很仔细地指点,又说了许多窍门,兄弟两个一起把军务处理妥帖。

谢创很感激,蔡义两个弟弟见了也满意。

两人忙到深夜,才算暂告一段落,谢赋把堂弟送回营帐,又笑着安慰和夸赞几句,才转身回去。

李骏一直压抑着喜色,入帐后再按捺不住,他有些激动:“公子我们终于事成了!”

他们的谋算,今日终于跨上了一个新的阶梯。

谢赋也很高兴,谢创他有自信能轻易摆布。

今日得蔡义兵马五万,再有他明面上的一万,然后加上父亲就给他的隐藏在谢耀军中的十万亲信军,共十六万。

足以占据锦州军的五分之一兵力。

到今时今日,终于达到他的预期,动手的成功几率提上来了。

只要操作得好,他会如愿以偿的。

“谢耀。”

这个名字缓缓溢出唇,他满心愤恨,“二十年了。”

李骏有些担心:“主子?”

谢赋很快恢复平静,转移话题道,“南颍那边有何进展?”

李骏道:“暂无,南颍一切如常,并不见异样,傅大公子十六还去了常邑盐场,据探是盐场出了些乱子。”

谢赋皱了皱眉,难道真不是砀县那边来信?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莫名感觉,仿佛有什么情况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让他有些不安,想了想,谢赋铺纸,提笔,他决定写一封信给傅承,试探一下。

信中不经意的试探就藏在字里行间,按照谢赋对傅承的了解,他的回信,很可能或多或少带回一些他想要的内容。

将信交给李骏,道:“发出去。”

“是!”

这一封信先去了芜城,然后转往南颍抵达南颍后,明面转向盐场,实际快马悄悄送往了卑邑。

傅承拆开一看,勃然大怒。

往日不知还好,如今洞悉了谢赋真面目,这封信掩藏在底下的意图简直原形毕露。

怒过之后,眉目一片冰冷,提笔面无表情回了一封信,将谢赋搪塞过去。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送回去。”

说完,他拿起案上最新发回的讯报,直接去了赵离忧的书房。

这份信报很详细,说了蔡义负伤后发生的所有事。

“很好。”

赵离忧很是满意,他站起来,环视在座的诸位心腹大将,沉声道:“演兵养马,准备开春后的战事。”

这个新年热闹过后,刚开春,堆积的霜雪开始消融,天气回暖。

这就意味着,大战开始了。

谢耀正蠢蠢欲动,赵离忧即点兵全线压上。

连日来,各种兵马调遣粮草押运,宣和的粮草军备已经移至卑邑了。

明日,赵离忧将率大军离开卑邑,东进和齐弘化等将汇合。

卑邑的气氛一下子就绷紧起来。

大战在即,赵离忧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对盈珠说:“阿珠,若顺利,此战我必杀郁宏谢耀!”

还有谢赋蔡义等等人,将多年仇人踏在马蹄下,用血洗刷掉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

赵离忧头脑越发清晰,战意越发激昂。

只回到后院进屋,看着盈珠那张柔美的脸庞,他却生出了浓浓的不舍之意。

他亲吻她,这次若顺利,他们很快就要成功复仇了!彻底解决这些前尘旧恨。

四更,赵离忧就起了。

往日总睡得很沉的盈珠,他一动,她就醒了。

天黑着,卑邑内外火光照亮了整座城池。

齐和颂陶临陶波等臣将已经来了,正披甲骑马等在大门外,等待赵离忧率大军而出。

盈珠亲自为赵离忧披上帅甲,帅甲艳色赤红,他肤白如玉一身戎装,在火光的映照下,俊美非凡。

他略带厚茧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轻抚片刻,又拉了拉她的斗篷,“我会每日给你写信,你不用急回我。”

盈珠整理好他帅甲系带,轻轻退后一步,笑着说道:“离忧此战必胜!”

“好!”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肩,紧紧收拢,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转身大步往外。

盈珠乘车至北城门下,登上高高的城头,目送大军开拔。

一身戎装的赵离忧纵马扬鞭汇入城外大军。

盈珠举目远眺,大军如潮水般往东进发。

赵离忧再一次和谢耀郁宏面对面,一上来就是一场正面大战。

双方陈兵的最接近处,相距不过三百丈。

谢耀郁宏能清晰看到砀县军猎猎而动的赤红帅旗。

郁宏一见就暴怒,大怒吼道:“孽障!老子定将你挫骨扬灰,方泄我心头大恨!!”

阵前兵卒齐声呐喊,将声音送至砀县军前。

赵离忧勃然大怒,只不用他开口,齐和颂已打马而出,喝道:“丢兵弃甲的落汤狗休得大言不惭!可敢与你齐爷一战?!”

砀县军一阵哄然大笑,郁宏怒不可揭。

锦州大将大喝一声:“小子,爷爷来会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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