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云灼有些难受,睡的迷迷糊糊。
她感觉到娉婷起身,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然后明显松口气倒下去继续睡。
“……”
云灼倒是想睁开眼睛,但她眼皮重的哟,就跟挂了千斤铁块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她听到娉婷又在哭了。
她感觉有人拿起自己的手,掀开自己的眼皮。
然后又是昏昏沉沉,有人往自己嘴里灌药。
苦的呀,她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
穆时宜坐在椅子上,看着吐他一身依旧昏迷不醒的云灼。
神色平静,未有丝毫不悦或者恼怒。
他伸手拿了帕子,给云灼擦嘴,细心间带着温柔。
看一眼瞪着他的女儿,微微叹息。
才让人推他出去洗一下换一身衣服。
“再去煎药,一会我再给她喂!”
换衣裳的时候,白逸轩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穆时宜伸手握住椅子扶手,做好听到最坏消息的准备,“你说吧!”
“比我想象的严重,若是没遇上我,就她现在的药吃下去,没两年人也吃没了!”
“绝症、无药可治吗?”穆时宜又问。
声音里隐隐颤意。
“抑郁、积劳成疾,身子骨伤了根基,体寒入骨,往后即便是治好,也可能没办法有孕了!”白逸轩说完,盯着穆时宜看。
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却见穆时宜轻轻呼出一口气,“还能治对吗?”
“要费些心思,她配合着吃药、心情开朗,八九成能治好,但还能不能生育,真很难说!”
“那就好!”穆时宜松口气。
心里巨石落下。
不能再生也没事,他们已经有一个娉婷了。
至于玉立……
没有也是他的命,是他亏欠云灼。
不是云灼亏欠他。
“你不介意?还是说别的女人也能生?”白逸轩忍不住问了句。
“不,我不介意。至于别的女人,呵!”穆时宜轻笑出声。
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在军营时,我见过不少军妓赤身裸体被人玩弄,场面极其混乱、淫、靡,我只觉得污秽,每次离远些,眼不见心不烦。后来成了小将,也有蠢货送美人给我,燕瘦环肥皆有。我对人说我已成亲,家有娇妻爱女,不需要美妾,众人笑我装模作样,也有人说我不知好歹,说我惧内。隔着千山万水,玩玩又何妨,但这些人并不清楚,我就算受用了又如何?只要我想瞒,灼灼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只是我不愿意,我真要受用了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我连自己的欲望都控制不了,谈何说爱,也没资格说爱!”
“我既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会遵守承诺,我许她一世安稳已经食言,再弄个妾让她闹心,别说她会弃我而去,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穆时宜拍拍白逸轩的肩膀,“你还没有遇到让你心甘情愿恪守信诺的人,等你遇到了就会明白,在这个世上能得一人心,彼此相爱,白首不相离是件多么幸福又幸运的事情!”
他记得云灼给他做的第一双新鞋,合脚到极致,穿着一点不打脚,是他从未穿过的舒适。
他收到过云灼给他绣的荷包,精致又耐用,如今虽已褪色,他依旧妥善收藏。
云灼给他做的新衣裳更是贴服。
他和云灼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缠绵,第一次牵手,他们有太多第一次,太多美好回忆。
这世上美人很多,但云灼只此一个。
独一无二。
当世无双。
他不会也不可以弄丢她。
穆时宜忍着痛慢慢出屋子,弓着腰慢慢进了云灼的屋子。
很快屋子里传来穆时宜哄女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