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怕这个连小叔都敢打的三叔(三伯)。
穆时宜不让族长、族老人们坐,他气镇神闲,丝毫不在意他们变幻莫测的脸和隐隐的恼怒。
黄婶在灶房忙碌着,那香味传出来,与院门口的剑拔弩张行成强烈对比。
村民们第一次觉得,这热闹不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有人已经开始后悔来凑热闹。
马蹄声传来的时候,众人扭头看去。
福熙骑在马背上,身边还跟着林捕头和几个捕快。
“……”
“……”
这林捕头来做什么?
林捕头眼睛很尖,也很有些想法,他上前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穆时宜恭敬行礼,“小人见过将军!”
他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吏,连自称下官的资格都没有。
穆时宜微微抬手,算是让林捕头免礼。
“谢将军!”
林捕头腰杆稍微挺直一些接着说道,“小人今日前来是有一桩事想与将军禀报!”
穆家人瞬间眼睛亮起来。
他们以为是偷钱小贼有线索了。
穆时宜看向林捕头,漫不经心又毫不在意,声音沉沉,“你说!”
林捕头头皮一紧,“小人查穆家银子被窃一案时,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十分蹊跷,便去查了一下,发现将军夫人当年难产,似乎另有隐情!”
几乎是一瞬间,穆时宜就看向了穆旺财、穆元氏。
两人脸上恐惧、慌乱皆有,尽管穆旺财极力掩饰,还是让穆时宜看个正着。
穆时宜神色冷肃的看着穆旺财、穆元氏两夫妻。
他没有开口说话。
“老三,你别听他人胡说,我,我……”穆元氏急切的想要解释。
穆旺财拉住她,不让她继续说话。
说多错多。
“既然林捕头说有蹊跷,那就查个水落石出。这三年我们对不起云氏,我们认,你要断亲,我们也认,但是我们养你一场,如今你发达了就不管我们,我们不依。都说养儿防老,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育长大,如今我们老了,做不动了,你想撒手不管,这不可能!”
穆旺财说的悲愤义绝,一副他委屈的样子。
穆时宜歪着头,看着他巧妙转移话题。
他忽然间很笃定,云灼当年难产,一定有不是意外。
“要多少银子?”穆时宜淡淡出声。仿佛只要你敢开口,我就敢给的样子。
银子对穆时宜来说,他真不缺。
行军打战三年,也攻入过敌国城池,他手里怎么可能没有点金银珠宝。
而且行军打战也不单单是行军打战,总有些不入流的行当。他阻止不了,只能随波逐流。
“……”
穆旺财没想到穆时宜这么干脆。
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开口要多少?
按照他私心里,三五几万都少了,可这么多人瞧着,他真开口要这么多,穆时宜一口回绝,他面子上过不去。
但是要少了他又不甘心。
“一万两!”
“吸……”
“吸……”
这是真敢开口呀。
村里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手里有个几十两都觉得是笔巨款,走路腰杆都能挺的笔直,觉得整个人都有底气。
穆耀西觉得要少了,至少应该要五万两。
穆时宜冷笑。
“二千两,多一文钱都不会给。断亲书上签字拿钱,从此两不相关!”穆时宜说完,看一眼福熙,“去拿纸墨,让穆族长写!”
“是,将军!”
福熙进院子,他先端了桌子板凳出来。
那桌子被他端着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更别说那板凳。
笔墨纸砚摆上,穆时宜看向穆族长,“族长,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