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旺财,见好就收,就你们做的事情,时宜别说给银子,就是一文不给,走遍大雍他都有理!”
穆族长摇头叹息一声,坐下提笔写断亲书。
还把事情缘由都写的很仔细,穆家人集体欺负穆时宜妻女三年,拿人当牲畜使唤,导致云氏积劳成疾,穆时宜归家愤然提出断亲,穆旺财要求一万两孝养银子,穆时宜还价二千两后达成共识,由大穆村族长、五位族老、村长,数位村民见证下,签字按手印断亲,从此穆时宜与穆家路归路桥归桥,生死不相关,再不往来。
一式四份,断亲双方各持一份,一份留在族里,一份送到县衙存档。
每一个人见证人都会在他的名字上按下手印。一个一个来,谁都走不掉。
二千两就两张千两银票,放在桌子上很轻薄,就如穆家人和穆时宜的亲情一般,轻薄的风一吹,就会被吹走。
穆时宜按手印的时候十分镇定,没有丝毫感觉。
他平静的不像话。
穆旺财按指印的时候,手在发抖。
他知道,这一按下去,往后不管穆时宜多发达,他都闹不起来。
穆时宜眉头都没蹙一下就拿出二千两银子,可见他手里还有更多……
“我觉得穆家其他人也应该按一下!”穆时宜轻声。
穆族长颔首,“应该的!”
然后又在后面添了穆家其他人名字,穆族长让穆元氏带头过来按手印。
穆元氏脑海里只有二千两银子,根本不会犹豫,穆族长点在何处,她就在何处落下自己沾了红印泥的拇指印。
穆家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幺蛾子,赶紧按下手印,站到一边。
看着那白色宣纸上黑字红印。
穆时宜冷笑出声,“林捕头!”
“在!”
“说说你查到的东西!”
穆家人脸色骤变。
就是穆旺财都愣住了,做梦没想到穆时宜会来这么一招。
“回将军,小人调查穆家银子失窃案的时候,刚好到了山水镇,与人闲聊时说起山水镇有个接生婆,三年前到过大穆村给人接生,然后这个接生婆一家子就搬家了,据邻里说接生婆一家本来很穷,但是忽然间有钱有很奇怪,接生婆儿媳还炫耀过她婆婆手里银子足足有百两之多。小人已经让下面的捕快去寻这个接生婆搬家去了何处,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只要带着户籍搬家,想要找到一家子,用点心去找并不难。
穆元氏有些懵。
山水镇的接生婆,就是来给云氏接生的。
但是百两银子,怎么可能?她就给了二两银子,还是因为云氏难产,差点救不回来,那个时候她还拿捏不住云氏,怕云氏算账才给接生婆二两银子,让接生婆一定救活云氏。
她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也不怕查,瞬间松口气。
穆旺财却忽地看向林捕头,紧咬牙关,然后他发现穆时宜淡漠的打量着他,他张张嘴说道,“当时……”
“你不必说,林捕头,既然你带了人来,那么穆家人就一个一个带院子里去好好询问询问当时的情况,免得说我冤枉了人或是仗势欺人,就让穆族长、穆氏几位族老、穆村长进去做见证。当时到底什么个情况,穆家人又都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这三年都是如何磋磨我妻女的都一一说一说吧!”穆时宜淡淡的添了这么一句。
“是!”
有很多事情没办法说谎,因为村里人多数都知晓一些。
穆家人都很害怕,先从穆大郎两口子开始。
院子里的声音不重,在外头听不真切,就是这种隐隐约约更让人心里发颤。
穆大郎两口子出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打颤,脸色发白。
穆二郎两口子被喊进去,出来的时候脸色也十分不好,都浑浑噩噩的。
穆汜水两口子、穆光宗两口子依然忐忑不安进去,失魂落魄出来,脸上还有歉疚、懊悔。
穆耀西坐在林捕头面前,“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县城书院,这三年我在外头读书,很少回家,家里的事情我知晓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