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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
教习在课室内一边不停的来回走动,一边边摇头晃脑的诵读,偶尔来了兴致还会提点一下走神的学生。
比如现在!
“最后排左边第二位同学,你把我刚刚念论语得背诵一遍。”
一时全课室学生具是回头望去。
“大哥?”
“大哥,老师叫你呢!”
“啊?”
贾涵猛的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宝玉:“叫我?叫我干什么?”
“哈哈哈……”
原本安静的课堂一阵哄堂大笑。连一旁宝玉都羞愧的低下头去。心中不停的默念:“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哼!”
教习冷冷哼了一声。
“朽木不可雕也!”
也不再继续理会贾涵,自顾自的摇头晃脑起来。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贾涵晃了晃晕晕沉沉的脑袋,这哪里是来听课,简直是来受罪的。
想当初在黛玉家里,贾雨村是如何教导的?更不用说林如海这个探花郎还时不时在旁指点一二。当然,最重要的是黛玉师妹在一旁陪伴……
“宝玉?”
“大哥,什么事?”
“大哥有点事要先出去下,一会下了学你去住舍寻我。”
宝玉:“……”
二人位置本就靠后,离后门不远,贾涵抬头看了下教习,趁其转身之际飞快的跑了出去。
颇有当年上学逃课时的风采。
出了课室,贾涵心情不自觉愉快起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涵兄大才,这首诗歌是你最近所作吗?不像律诗,也不像词曲。”
“吓我一跳,你怎么也没去上课?”
赵婉君轻轻笑着自远处走来。
“我已经成功挑战丁号学堂的助教,明日就要去甲号学堂了,先过来熟悉一下课室。”
贾涵听了伸了伸大拇指:“厉害了,丁号学堂的助教已经有秀才功名了吧?”
赵婉君轻轻摇头:“死读书的酸秀才,古板得很,也怪不得十几次秋闱都不中,仅破题一道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看他这个秀才也是蒙来的。”
她当然有骄傲的本钱,她父亲既然被公认为天下第一才子,可不仅仅是诗词对联一道无人能及,八股制义上也造诣匪浅。
父亲虽对她是个女孩儿不甚满意,不过也是将自身所学倾囊相授,加上她本天资聪颖,这些年也将他父亲的本事学了个三四分,不说考举人,一般的秀才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看着赵婉君略带一些骄傲的神态,贾涵一阵无语。
“赵兄,谦虚二字怎么写知道不?你看看哥,天下第一才子赵先生在我面前都甘拜下风,我骄傲了吗?你再看看你,不就是赢了一个穷酸秀才,你得意什么?”
赵婉君嗤笑一声:“涵兄视名利如浮云,在下佩服,却不知涵兄为何也没上课?”
贾涵摆摆手道:“别提了,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老举人,会试十次不中,叽叽歪歪的讲的我头都大了,我看那举人功名也是蒙来的。”
赵婉君:“……”
“时间还早,既然赵兄今日也闲来无事,咱们何不出去小酌几杯,彼此探讨一下学问?”
赵婉君想着刚刚贾涵吟诵的诗歌也是心中向往,笑道:“何必外出,我住舍里准备了一些小吃,还有一些果酒,想来也够了。”
一时二人到了住舍,暖暖摆上酒菜。
“涵兄请。”
“赵兄请。”
二人举杯相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贾涵看着脸颊上略带一丝嫣红的赵婉君笑道:“不瞒赵兄,我这个童生还是靠我爹当年的关系混来的,明年为兄准备再去混个秀才,不过现在还无头绪,听赵兄口气似乎对八股制义颇有心得,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请教可不敢当,倒是可以相互学习一下,涵兄既然已经过了童试,想必一般的八股文不在话下吧?”
“这个……应该还行。”
“好!”
赵婉君轻轻一笑,起身道:“我出一题,你先破题,乘题,给我看看如何?”
怎么说也是跟着贾雨村学了几年书,虽不全通,也会了四五分,贾涵随意一挥手:“请。”
赵婉君在房内走了两步,道:“不以规矩。”
‘不以规矩’算是一道截下题,这种截搭题在道试中屡见不鲜,贾涵伸出手攥紧拳头笑了笑道:“老子的拳头大,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赵婉君:“……”
“至于承题嘛……”
“涵兄,我觉着不用承题了,您拳头那么大,还是在家划拳比较合适。”
“哈哈,开个玩笑罢了,赵兄且听。”
“夫规也、矩及,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不以而不……”
赵婉君听了后点头道:“尚可,不过想过道试难,涵兄若是打算位列三甲或者案首,我看明年道试不必参加了,再读几年不迟。”
贾涵笑着摆手道:“要求不高,只要能考上秀才便可,名次无所谓。”
赵婉君笑道:“若是仅仅中个秀才倒也不难,我听爹说过,主考官一般只看文章破题,承题,至于后面的一般不怎么细看,所以嘛,破个好题最为重要,我这里有一份专门关于破题一道的手稿,你可以看下。”
“哦?竟然还有手稿?多谢了。”
赵婉君将手稿递给贾涵,轻轻一笑:“八股制义归根结底还是要多看多读,取不得巧。”
“哎,看来明日还得去上课,苦也!”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涵兄,明日我叫着你一起去哦,说不得我也要考个秀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