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准花魁,据说是位苦守空房的新妇,只因指婚的婆家夫婿,战死沙场,新妇伤心欲绝之下,寻短见,跳河自杀。
偏巧,遇到画舫嬷嬷搭救上来,从此之后,此妇性情大变,亲自回家砸了贞节牌坊,领着她那年迈的老母,住进了画舫,锦衣美食不缺,还下苦工苦学诗词歌赋,端的是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才女,自取了一名叫:花语嫣,你听听,光是名字就是绝色。
倾幕之宾如过江之鲫,不过,至今没有一个才子富豪达官勋贵能一亲芳泽。
而越是亲不到,就愈是想尽办法往上凑,为此,天天斗诗斗富,只盼能跟花语嫣共饮一壶酒。
第三位也不简单,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段是三位准花魁中最匀称高挑的,长发披肩,喜欢素颜,有烟火气息也有诗书气质,此女,别有一番风情,是以出道之后便吸粉无数。
更难得是,此女颇有一颗慈心,所赚银两大部分都补贴进了孤儿坊。
没错,此女见不得孩童无家可归沦为小乞丐,于是就自己筹钱建了一所孤儿坊,此善举赢得了不少才子青睐,以及很多富商的支持。
此番,花魁之名,就在这三名奇女子身上落定。
“婵儿,凤鸣还没有拿下那位宋公子么?”曲已谱好,玉冰冰慵懒的伸了个蛮腰,隔着纱幔望向岸边的灯火辉煌。
“回小姐,刚传来消息,不只凤鸣没有得手,其他两家派出的歌姬都没有获得宋公子应允。”
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脆声脆气说道。
“哦,既如此,你且拿着我的手牌过去,就说我请宋公子来舫一聚。”玉冰冰打了哈欠,丢出来一个粉色竹牌。
婵儿弯腰拾起,很快来到甲板处,唤来水面上一艘精致小舟,跳了上去,朝岸边驶去。
宋书成喝着喝着,就觉心跳有些加速,心潮慢慢泛起浪花,一种好事临头的感觉刹那充斥全身,嘿嘿,好事来了。
他的好事倒是来了。
宋淮安却被人请进了一个兵营大帐,帐内黑漆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静静坐在一张椅子上,宋淮安闭目良久,神识却是悄然散来。
此间大帐,除了身前的书案之外,空无一物,不过有一个布帘把一半空间割裂开来,神识暂时还不具备穿墙过布的功能,是以看不清里面的陈设,耳中也未听见有什么动静。
宋淮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不过此时看来,好像并不是要杀他,否则犯不上弄得玄玄乎乎,只是,对方究竟用意在何,却一时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
轰,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淮安觉得已经睡了一觉了,突兀的,帐内燃起了火光,宋淮安惊醒,抬眼望去,只见四周挂满了一个个小油缸,油缸中的灯芯吐着火苗。
帐内霎如白昼。
宋淮安嘴角一撇:“这是玩上杂技了?故弄玄虚,想做甚?”
想到此,宋淮安朗声说道:“请在下过来,又不现身相见,摆弄这些玄虚,是何道理?”
真没时间在这耗着,案子还没有彻底了结,老师过两日要去远方赴任一直还未去相送,还有小蓝,怎么这次突然不经自己允许,强行灌顶了呢?
青龙岗上的匪盗还没有下判,何首年的供词是否已录,冯令史及其府中很多嫌犯都还没有提审呢。
太多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怎会有心在这耗下去。
刚才没吭声,那是整理一下思绪,顺便也休息一会而已。
“没想到宋押司还是个急性子,哈哈。”随着一阵豪爽的笑声,大帐的帘子一挑,甫地进来三位。
为首的是一名着白色战袍,腰挎细剑,身材挺拔,络腮胡大汉。
大汉身后的两人,宋淮安一看,嘿,还是熟人,一个是江提使,一个正是萧誉。
宋淮安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提刑司的人怎么和兵部的之政搅在一块?
没错,大汉正是兵部之政方平安。
“见过三位大人。”宋淮安起身,敛去脸上不悦,笑着说道。
这次他没有施礼,心中下意识,就不想施什么礼。
你们不清不楚把我弄到这里,还要对你们施礼?做梦去吧,爱咋咋地。
宋淮安心境忽然豁开了,爱谁谁,谁怕谁……好吧,提刑司的人的确厉害,暂时先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
“来人,上酒。”
方之政大手一挥,那名要挟宋淮安过来的卫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里面烧鸡,卤肉和一坛状元红。
“别,大人,咱们有事说事,县衙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宋淮安推了一下卫官递过来的托盘,眼睛一眯,扫了三人一眼,说道。
“还不跟宋押司致歉,让你去请人,不是让你去绑人。”
方之政说着,抬腿踢了一脚卫官,卫官马上给宋淮安施礼:“宋押司大人大量,还请原谅在下鲁莽行事。”
“呵,你都说大人大量了,我还不原谅你,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罢了,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通啊。”宋淮安回了一个礼,笑着说道。
“你只是个童生。”萧誉揭短道。
“萧兄弟,又见面了,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宋淮安说话间,迈步来到萧誉面前,伸手拉住了萧誉的手臂。
今晚见识了妖物之后,宋淮安的世界观已然在迅猛拓展,一个连妖物都有的世界,他不信没有让女子喉咙有喉结的秘法。
这一刻,宋淮安在心里已然认定了萧誉就是女子,你有喉结,也是女的,不是鸭。
“宋押司,这里是军营。”
萧誉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宋淮安如此大胆,竟敢拉她手臂,皇家公主,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之规,那是看得比命都重要。
“军中男儿多豪迈,且饮一杯壮行酒,哈哈。”
宋淮安彻底放开了,出口成章。
“嘿嘿,这下露馅了吧?”
萧誉偷笑,那名传都城的诗词肯定是宋淮安的手笔。
心中窃喜发现了个秘密,萧誉心中闹意消散,伸出小手拨开了宋淮安的大手,手与手之间有着那么一刹的接触,二人都好像触电一般,同时产生莫名的异样。
“宋押司,此番请你前来,是有一件案子,想让宋押司诊断一二。”
方之政可是知道萧誉的身份,吓得赶紧过来,挽住宋淮安手臂,将宋淮安按回了座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