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是?还要再请我一次?”
宋淮安刚要说话。
方平安大笑道:“宋押司,你这匹马的脚力不错。”
宋淮安真是诧异了,唱的那出这是?
“你办的那件悬案,方某已然知晓了,只因涉及到了骠骑营,所以本官就参与了进来。”
方平安倒是什么都说,可也把宋淮安弄糊涂了。
从决定开始侦办悬案,到现在才多长时间?骠骑营的营长晁厝还没来得及拜访问询呢,怎么方平安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别意外,你来军营之时,我跟江大人,还有那位萧提刑已然到了县衙监牢,提审了冯令史与何首年等人,也见过了方正大法师。”
方平安见宋淮安吃惊,笑着解释道。
“啧啧,快,动作真快啊你们。”宋淮安对提刑司的警惕性瞬间上升了两个高度。
“在下还未来得提审,没想到,却劳烦了两位大人。”
宋淮安平静说道。
“汝莫有不服!就算是当了县尉,此案也已超出汝的能力范围了。”
江提使说话了。
“……”
宋淮安倒是没有否认,因为牵扯到了妖物,的确是提刑司统辖的范畴。
可是,宋淮安就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啊,案子我已经查得查不多了,你们两个突然冒出来摘桃子,这不明摆着抢功吗?
实力,官位,还是不够高啊,提刑司当真厉害,侵早未大人往吏部递了保举折子,晚上提刑司的人就知道了,不要太可怕好吗?
这一刻,宋淮安倒没太在意被人抢了功劳,反而开始审视自身。
江提使一直观察着宋淮安的表情,见其陷入了沉思,江提使脸色悄然浮现一抹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汝又没有想过,今晚要不是方正大法师及时出现,汝还有命乎?”江提使目光一闪,进一步打击道。
“呵呵。”宋淮安心里忽然想明白了许多,看来这提刑司也不是万能的,我现在的实力,已经跟铁捕头一样了,你们不知道吧。
小蓝。
想到这里,宋淮安呼叫小蓝。
“比我境界高的人,能否探查我的武道修为?”
【回禀主人:主人每一次提升,小蓝就帮主人遮掩了气息,一般人探查不出】
“一般人是指?”
【这方世界最顶尖的那批人以下】
“很好。”宋淮安彻底放下心来,心思也开始活泛。
“江大人,今晚至少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骁骑营,一个是那口枯井,对否?还有,那没有跟过来萧提刑,想必现在是去核实何首年杀的那名歌姬到底是真是假,以及埋尸之地。”
宋淮安一字一句,不缓不急道,也不看江提使和方平安吃惊的表情,接着道:“大人已然有了那妖物踪迹之线索,对否?”
还有几个方面,宋淮安没有深入去说,因为方平安这个兵部官员在此,不便多言,镇住江提使就行了。
“还有么?”江提使眸中异色闪过,沉吟了一会,沉声道。
“还有就是,在下跟着过去,实在是没有必要。”
宋淮安最终还说出了心中疑问。
你提刑司办案,那就去办啊,扯上我干甚?
“让你去自然有让你去的道理。”江提使语气不容置疑。
方平安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见宋淮安是个可造之才,琢磨了一下,说道:“宋押司终究是沛县县衙里的人,跟着我们过去,是不是……”
“方大人,你的意思本使明白,不必多言。”江提使很豪横,丝毫不给方平安面子。
方平安也不在意,提刑司这些人的行事风格满朝皆知,不理便是,反正宋押司得承他方某人一个人情。
宋淮安心里一乐,这两位,一唱一和,真有意思,当下,宋淮安也不再多说,任由小红马跟着大部队疾驰而行。
目标,青木镇,青木林场。
这里驻扎了两个骠骑营,一东一西,互为犄角,将林场护在身后,两营隔了有二十里左右,可见林场之大。
晁厝所在的骠骑营驻扎在林场东面,距离沧浪江不远。
大营四周木栅林立,四角各有岗哨把守,营门更是设了两门大炮,不过,并不是紫铜鎏金大炮,而是普通军营那种黑土炮。
此时,大营中,灯火辉煌,三三两两的兵卒执戈巡逻。
营帐内,炭鼎通红,酒气熏天。
晁厝坐在正中,端着酒碗,一仰脖,鲸吞入腹,脖子使劲一拧,有咔吧声传出:“各位,年底就要东西换防,该收拾的早点收拾好。”
“大哥,你就把心放肚里吧,绝不会给方布那家伙留下一粒米。”副营长胡大彪扯了一口羊腿,狠嚼两下,哈哈一笑道。
“也不知朝廷怎么想的?今年突然提出要东西换防,咱们在这边四年多,兄弟们都习惯了。”有个校尉官不满道。
“兵部那些鸟人,硬茬子不捏,偏捏咱们,当真让人生气。”有个红脸军校,闻了一下碗中酒,一饮而尽。
“大哥,不是方布那家伙使的坏吧?”副营长胡大彪眼珠一转道。
“他?他要是有那个胆子就好了。”
晁厝语调阴柔,浑不似军中汉子般豪迈,细白的手指,捻着酒碗,晃悠着里面的液体……
此时,宋淮安等人已然军营在望。
江提使手腕一抖,继而手臂伸出,掌心内,滴溜溜一团白光冒出,如同陀螺,当白光敛去,一只白色骨鼎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方平安见状,眼神一缩,继而手臂挥起,后面的卫官们纷纷止马。
宋淮安则是好奇的扫了一眼那冒着缕缕白气的骨色圆鼎。
“子正,你不是想来骠骑营询问那营长晁厝吗?”
江提使忽然称呼了宋淮安的字号。
宋淮安诧异,看着江提使没有言语。
“随我来。”
江提使托着骨鼎,驱马上前,江提使的坐骑好像很有灵性,四蹄翻飞,非常轻盈,就算有人把耳朵贴在地面,也不见得能听到马蹄声。
宋淮安拍了拍小红马跟上,渐渐与方平安他们拉开了距离。
“大人,颜色变了。”
宋淮安发现,骨鼎中的白烟,正在渐渐变黑,如同一条条长长黑芯,袅袅晃动间,齐刷刷指向军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