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营妖气缭绕,汝若是贸然前来,结果会怎样?”
江提使说着手腕一翻,骨鼎消失不见。
“……”宋淮安沉默不语。
“待会跟着方大人一块进去,就按你以前查案的方式。”
江提使说完,嗖一声,整个人直直飞了起来,宛如大雁,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其坐骑转身朝林场边缘缓缓走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与和谐,仿佛江提使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什么意思这是?”宋淮安抬首看着繁星点缀的夜幕,琢磨不透江提使是何用意。
“提刑司这些人就爱故弄玄虚,走,别理他。”
这时方平安骑马过来,看了一眼宋淮安,轻轻一抖缰绳,带着卫队,径直往大营而去。
宋淮安按下狐疑,拍马跟上。
“奉尚书大人令,前来骠骑营公干,尔等速速打开营门。”
来到营门前,方平安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喝道。
守卫不敢怠慢,拉开木栅门,将众人迎了进去。
晁厝、胡大彪等人正在吃酒论事,忽听外面有阵阵蹄声,纷纷放下酒碗,次第而出,自然是晁厝为首。
“原来是之政大人到来,晁厝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晁厝声音很正常,粗哑的嗓音,颇有军人气概。
“晁厝,听旨。”方平安扫了一眼晁厝,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卷轴,轻轻展开,冷声道。
“下官接旨。”晁厝当先叩拜,身后胡大彪等人一头雾水,不过也纷纷跪下。
“拿下!”
那知,方平安根本没有宣旨意,而是手臂一挥,骤然冷喝,身后的卫兵们,刷刷抽出长刀,一拥而上,分工很明确,两两一组,分别将长刀架在晁厝等人脖颈之上。
其余卫官,则是反向围成一个圆环,持刀将晁厝等人围在了当中。
一切发生的就是这么突然,不仅晁厝等人懵了,就连军营里的大小兵卒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这是?
不是宣读圣旨吗?
怎么上来就动刀枪?
有那么一瞬间,军营里雅雀无声,只有几口大油锅中火苗呼呼的声音。
就在此时,也不知是谁反应过来,扯嗓子大喊声:“快救人大人!”
哗啦啦,一两个呼吸之间,整座大营中的兵卒和校尉,纷纷清醒过来,各持斧钺戟枪,喊杀震天,如狼似虎般围了过来。
一个营三百军卒,疯狂起来很可怕,方平安自带了几十精卫,虽说战力可达一比三或者更多,可也架不住群狼围殴。
然,方平安敢过来,那就有十足的把握,只见他不慌不乱,一运丹田浩然气,大喝一声:“尔等是要造反吗?”
呼,声音未落,放平安大手横着一挥,一股极为浑厚的浩然之气,如浪潮一般,卷起无数尘沙,形成一个弧线巨涛将那些围拢过来的兵卒,一下掀飞了出去。
“对抗上级命令,视为谋反,汝等谁再敢上前,抄家灭族!绝不轻饶!”
方平安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兵卒将校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也有家族,若因一时冲动,后果不堪设想。
“放下兵器,饶尔等无罪!”放平安乘势追击,进一步击垮了兵卒将校们的心里防线。
“放下兵器,绕尔等无罪!”那些包围晁厝的卫官兵卒纷纷暴喝,军威浩浩,让人发聩。
铛啷啷。
巨大的心里压力之下,有一多半兵卒将校纷纷放下兵器,举手投降。
可是,晁厝经营骠骑营多年,仍然还有将近七八十个军卒大汉死命效忠,手中枪握的更紧,脚下步伐加快,嗷嗷叫的杀了过来。
方平安似乎早就料到如此,翻身下马,双腿稳扎,抬手连连,道道浩然之刃,如涟漪波动,一层接着一层,次第发出,耳轮中只听惨呼声震天,那猛冲过来的军卒们一下被阻不说,还被掀飞上了天,口喷鲜血,如一个个沙包一般,咚咚砸落地面,只剩下抽搐了。
兵部之政,果然非同一般!
宋淮安就在方平安身边,心里暗暗惊讶,这兵部之政看着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想到,实力竟是如此强悍。
仅反复使用一招袖里翻云术,就将一众军卒轰飞了出去,当真是力敌千军,气盖势!
“方大人,不知晁厝有何过错!”晁厝瞪着猩红的双眸,低吼间,缓缓起身,竟是无视了脖颈上的钢刀。
“汝心知肚明,何故多此一问?若还有话,等进了兵部牢房再言!”
方平安冷哼一声,一挥手,卫兵们拿锁铐上前就要锁押晁厝。
“那我就当大人假传圣旨,无理扣押了!”晁厝臂膀一晃,胳膊瞬间胀大了两圈,那无形气劲,竟一下将两名羁押他的卫官轰飞了出去。
“胆敢反抗!格杀勿论!”方平安面色阴沉,二目如电。
杀!
那两个被轰飞的卫官在羞恼之中,愤吼一声,挥刀扑了过来,一左一右,出刀如电且刁钻,直砍晁厝身上致命要害。
嗖。
晁厝哈哈大笑间,猛一跺脚,纵身而起,脚下黑云滚滚,如同铠甲魔神,立在半空稳住身形之后,一双细长手指,如同拈花一般,变换不定之后,猛一朝下方一指。
刹那间,两道黑光,如同出洞蛟龙,带着呜咽之声,蜿蜒如闪电,一个疾驰盘绕,将胡大彪等人身边的卫官掀飞了出去。
方平安大吼一声:“其余人等,平息军营之乱,这厮,本官对付。”
说完,方平安咻一声,离开马背,单手向外一挥,一道凌厉弧形清刃,斜着斩向晁厝,二人一上来,就是招招夺命,奋力搏杀。
胡大彪等人想要过来帮忙,卫兵们自然不允,纷纷合围过来,二话不说,劈刀就剁,既然大人说了,格杀勿论,那就杀,也正好减轻方大人的压力。
霎时间,就形成了两个战圈,一个在天空,一个地面。
此时,不远处那些投降了的军卒们在晁厝等人开始反抗的时候,心里泛起了期待,期待晁厝他们能赢,一个个眼神闪烁游离,心里打着小九九。
那知宋淮安这个局外人,对局势看得最清楚,方平安实力毋庸置疑,拿下晁厝只是时间问题。
反倒是那些死命效忠的军卒,有很多再此挣扎着爬起来,先后加入地面战圈,卫兵们毕竟人数上不占优势,虽奋力搏杀,也只是堪堪平手的局面。
所以,这个时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要有人捡起来,然后轻轻压上去。
而这个人,只剩下宋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