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内
大汉群臣们正叽叽喳喳,吵闹不休,昨晚便有小黄门到他们各自府邸说过,今日朝议大事,非疾不得缺席。
“这都辰时了,陛下怎还未上朝?孙璋你们这帮狗东西是怎么侍奉陛下的?”
大将军何进此时已经不耐烦了,昨日若不是小黄门特意来报,今日必须上朝,他本想称病不来的,以防刘宏又提废立太子之说。
自今年六月以来,皇帝刘宏身体就不胜从前,何进知道此事后,便一直与自家妹妹来往频繁,时不时去找皇子刘辨沟通感情。
何进是个屠夫,群臣之中,相当一部分人看不起他,但是这回却大都力挺他,纷纷向孙璋发难。
孙璋看着下位一群人嚷嚷没完,心里烦躁的要紧,便出声斥道:“各位大臣在这崇德殿内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也不怕惊扰了陛下,陛下现下正有要事,尔等只需等待片刻即可,何必聒噪?”
“诸位,不要闹了,安心等待便是。”司徒许相也附和道。
许相此人跟主持月旦评的许靖、许劭同族,但因其谄媚宦官,被士人所不耻。
“司徒大人,这是做甚,我等只不过是问清缘由,难道伤到许司徒的父母了?”
许相还未出言,太尉樊陵反而率先解围道:“各位臣工,莫急,莫急,陛下上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此话一出,又被太常刘焉讥讽道:“诸位大人,我等刚刚可又伤及太尉之父母亲眷了?”
刘焉自从听了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后,便一直故意挑衅宦官集团,妄图让刘宏将他外放去担任益州牧。
“哈哈……”
“……”
“哈哈,刘大人真会说笑,司徒大人与太尉大人乃众宦官之表率,我等不及也。”
宗正刘虞接着话茬,继续挖苦了一番,比起屠夫何进,这些与宦官为伍的人,他更加看不起。
他心上认为,大汉如今这副局面,就是刘宏宠信宦官造成的,而自己身为宗正,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崇德殿外
曹操与袁绍也在此等候多时,当今天子唤他们来此,究竟为何,不曾知晓。
“孟德,你为何来此呀?”
“本初,你为何来此呀?”
“孟德……孟德……,来……来……,某听闻是与编练新军有关?”
“编练新军……新军……,莫不是……”
“可不能乱说,大将军还在殿内。”
此时殿内,中常侍孙璋的声音再次响起,朝会正式开始。
刘俊本想蹭一下刘宏的车驾,但刘宏并未有此想法,便只能从北宫一路小跑到了崇德殿外,累的他满头大汗。
此时看见有两个人在殿外鬼鬼祟祟的讨论什么,便问道:“两位这是……?”
“这位面生的紧,不知如何称呼?”
“鄙人合肥刘俊,刘子衿。”
“曹操,曹孟德。”
“袁绍,袁本初。”
刘俊有些激动,一下子就认识了将来的河北霸主袁绍、人妻曹操两位实力派人物。
他已经在思考怎么削一波这两个人的实力了,之前玩《全面战争:三国》时,只要前期不管袁绍,后面必定成为狗王。
“孟德兄,本初兄,久仰久仰,今日来此何事呀?”
袁绍率先答道:“陛下召见,未曾知晓,不知道子衿为何来此?”
“不会是为了合肥候谋逆一事吧?”
“哦?子衿是合服候之子?”
“不瞒两位兄长,某正是为父亲洗刷冤屈而来。”
曹操出言道:“合肥侯也是无辜,之前冀州刺史王芬就邀请过我,被我严词拒绝了。”
“孟德兄,要是能够为父亲说明一二,子衿定不忘今日之恩。”
“要是陛下问起此事,我自然责无旁贷。”
…………
殿内,刘宏端坐在高位之上,扫视群臣之后,闷声出言道:“诸位爱卿可知合肥侯谋反一事?”
语毕,宗正刘虞率先出站了出来,言道:“陛下,此事不是已有定论,难道还有隐情?”
刘虞担任宗正一职,负有管理皇室宗族内部事务之责,当时谋反之事定论一出,他便将合肥侯的身份移出了宗室,现在刘俊与父亲刘稚均不是皇室宗亲了。
“孙璋,你来替朕说吧?”
“唯。”
孙璋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通,其中自己的功绩也添油加醋的提了出来。
底下这帮大臣听完,便议论纷纷,大多认为此事有假,是孙璋魅主所为,实乃擅权乱政之举,立马就都出言反驳。
大将军何进率先发难,挺着个大肚子,站了出来,声音洪亮的说道:“陛下,孙璋手中并无实证,万一是孙璋勾结外臣意图谋反不成,便如此行事,臣请陛下治孙璋之罪。”
尚书卢植也反驳道:“陛下此事确实蹊跷,应当严查,不能听信孙璋的一面之言。”
太傅袁隗听了几个人的意见,又想起昨日听自家侄儿袁术被刘俊欺辱,便当即说道:“陛下此事并无实证,且谋反乃是大罪,陛下当慎之又慎,必要时,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殿外的刘俊听到这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直恨的牙痒痒,手上青筋横起,真想冲进去揍袁隗一顿。
站立在殿外的袁绍,此刻也尴尬的要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曹操笑嘻嘻的讥讽道:“本初兄,你叔父乃真君子也。”
曹操虽然拒绝了之前王芬谋反的请求,但是对合肥候这事还是表示同情的,毕竟不知者无过。
汉灵帝刘宏心中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一脸的不快,渤海王刘悝当年就是这样被冤屈而死,那时候自己并未掌握实权,只能够任凭外戚与世家大族们摆布,今日又是如此。
“诸位大臣都是这么以为吗?”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叽叽喳喳,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是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还是向陛下服软。
这时太尉樊陵瞅准机会,出言道:“陛下,臣有证据证明合肥侯没有参与谋反之事,这是廷尉府拿到的证言,逆贼许攸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之中。”
说完,孙璋赶紧配合着拿过证词,递给了刘宏。
殿内此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看向高位的刘宏,揣测证词中的内容,有些已经开始准备倒戈相向了,毕竟刘宏可处理过不少人,万一再来一次党锢之祸就不好了。
片刻之后,刘宏起身说道:“昔年渤海王刘悝含冤而死,诸位今日还想酿此祸端?”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顿时跪倒一大片,没有人敢出言反驳,毕竟今非昔比,现如今刘宏握有实权的皇帝,可不敢随便忤逆,届时官位不保也就作罢,万一人头落地就难了。
“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朕就让孙璋拟旨,赦免合肥候之罪责了。”
“唯,陛下圣明。”
“刘虞,你也将合肥候重新添回到族谱里吧。”
“唯。”
刘俊以为这应该就结束了,至于自己吴郡太守一职,只需要刘宏下旨即可。
就在刘俊认为一切顺利时,太傅袁隗突然出言道:“陛下,合肥候虽然无罪,但南阳许攸意图谋反可是证据确凿,论罪当诛。”
袁隗之所以要如此提议,便是因为他昨日晚间调查过刘俊,对刘俊近日的行踪查了个水落石出。
尚书卢植也附和道:“陛下,太傅所言极是,许攸此罪必须严惩不贷。”
刘宏对此并无异议,斩杀一个许攸,并无不妥,“这是自然,庭尉周勋,明日便将逆贼许攸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殿外的曹操,波澜不惊,对自己这位发小,一点都不感冒。
刘俊此时对袁隗恨之入骨,他原本想着到时候让孙璋搭救许攸,现在看来此路有些行不通。
刘俊故意感叹道:“本初兄,你二弟袁公路真是睚眦必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