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主薄,严贼大军还有半日便到,该如何?”
刘壮这几天在县城周边的村子里招募精壮,今晨才刚刚够数,出去打探的骑兵探哨回禀消息,吓了刘壮一大跳,严白虎比预计的要快,他都来不急整训这群新卒,连刀枪剑戟都没有发放好。
看着刘壮有些发紫的脸色,许攸开口问道:“多少人马?”
“探马来报,约八千人马,其中五千步卒、两千弓弩手、三百骑兵,剩下的是一些伙头军。”
许攸听完,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思片刻道:“都尉大人,汝速让将士们关闭城门,同时于各方城墙处安排五百兵士,给他们多配备一些弩箭,并预备垒石、滚木。”
“太守府可要留人?”
刘壮平常对付一些山匪还行,他对攻城战这些一窍不通,平日里也就是抓些蟊贼,他深知刘俊现下让他当这都尉也是迫于无奈,所以平日里就有些拘谨,更何况今日这种状况。
“给攸留下五十人即可。”
“唯。”
“别急,等一下,让攸再考虑下。”
“……”
“有了,安排三个小队,每队五十人,巡视城中各处,记住要将新老卒混合成军。”
“唯。”
“还有,此次杀敌一人者奖赏十钱,两人者三十钱,若有人能射杀敌方大将,赏黄金百两,连升三级。”
“唯。”
刘壮走后,许攸再次陷入沉思,按照他的预估,严白虎应该会犹豫一段时间再出兵,不可能来的这么快,除非有人暗中将吴县中的情况透露出去了。
许攸想着,突然就笑了,他要玩票大的,便喊道:“李虎,汝过来,吾有重任交予你手。”
一个约莫十四岁的少年跑了过来,恭敬的问道:“子远先生,何事?”
许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长的比较磕碜,不起眼,扮演个流民应该没啥问题,便笑道:“汝在侯府待了多长时间呀?”
“禀子远先生,虎子从小就长在侯府,平日里照顾些花花草草。”
“好,今日欲让汝去寻主公,汝愿意否?”
“虎子愿意。”
“你如此……,记住了吗?”
“唯。”
说完,许攸取下了自己腰间的勾玉以作信物,他要整一盘大的,把吴郡各县的牛鬼蛇神全弄出来,一次性清理干净。
李虎领命后,便乔庄打扮了一番,拿着信物,骑马出了城。
城郊百姓听说严贼要来,又闻言吴县城门已关,个个都人心惶惶,能走动的,都已经开始卷铺盖往别处去了,家里面抓了壮丁的,则要求里正去求人将城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刘壮看这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均是这些新卒们的亲眷,便私自放他们进了城,把他们安排在街巷内,实在安排不下的,便安排到了军营。
当许攸知道时,心中怒火迭起,只得背后出言骂道:“愚蠢!愚蠢至极!”
一下子涌进几万百姓,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和精力去管这些人,一旦引起骚乱,吴县便不攻自破。
奈何事态已经如此,许攸也不可能把这些人赶出去,何况这些人的儿子或者父亲全在城墙之上,着实是进退两难。
就在许攸一筹莫展之时,秋菊从后院走了出来,这种情形她在庐江郡时经历过,陆康平叛时,也有大批流民涌入舒县,管理起来相当麻烦,若是处理不慎,极有可能兵败。
“许主薄,秋菊有一法或可解此难题?”
“哦?秋菊姑娘有何妙法?”
许攸只是出于礼貌这么回应,他压根就不觉得一个侍妾能有什么妙计。
“许主薄,除了城墙上这些人,不知还剩下多少士卒?”
“约莫一千五的预备队,这个不能动。”
“为何?”
许攸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便说道:“攸需要你一女子教某做事?”
“秋菊怎敢如此!只是想,若是把这些百姓分区安置,每街巷安排五人左右分管吃食,约束他们的言行,在晓之以太守安民大义,严贼残忍凶暴,恐怕城墙上的士卒们会更加拼命,届时对付严贼更有胜算。”
许攸听着秋菊这番话,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仔细思虑再三,笑道:“秋菊姑娘,攸刚刚多有冒犯,是攸狭隘了。”
“怎么样?这方法可以吧?”
“嗯,攸现下就让人去安排。”
许攸说完,便出了府门,前往张府粮仓,他不但要安排这些,还要大肆渲染去张家这些强族间的恶行,充分激发这些平民百姓的力量,待到明日清理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忙碌的时间非常短暂,等安排好一切,已经是傍晚了,严白虎的大军分三路抵达吴县城了,随既便包围了城南、城西、城东,独留城北的狭窄小道没有安营。
严白虎将中军大帐设在了城南的广阔地带,帐中张允、方葛、张通俱在,有些坐立不安的张通率先发言道:“大兄,何不现在就突袭,怕他作甚?”
“二弟不急,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此城岂不更妙?”
说完,严白虎瞟了一眼张允,看看他能够给出什么意见,吴县他熟悉。
“严兄,允认为今晚应当准备攻城器械,明日晨时便开始轮番进攻,等到明日晚间,自有人打开城门,迎我等入城。”
“哼!按照你的说法,若是无人内应,我等就不打了呗!”
“二当家息怒,明日攻城重在一个‘疲’字。”
张允已经暗中跟陆家两兄约好了,明日子时夜开城门,大军入城之后,不得伤及城中百姓,等严白虎当上太守,必须命他二人为吴郡都尉及别驾。
“诸位,今日就别想这些事情了,某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祝我军明日旗开得胜。”
“大帅威武!大帅威武!大帅威武!”
席间交谈盛欢,这时门外守卫来报,说是又在周边抓了几个年轻姑娘,进献给几位大王享用。
见严白虎挥手,就准备跟自家弟兄分了,张允起身出言道:“严兄,允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严兄当约束部众,否则民怨再起,不利于以后发展,取得吴县后,严兄届时还怕没有这些,只怕会有很多姑娘投怀送抱。”
张通闻言,立马怒道:“张允,你这是何意?我等出生入死,刀头舔血,不就是为的这些。”
“当允从没提过。”
张允叹了口气,不情愿的坐了下去,心中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决定了,只怕自己要遗臭万年了。
“允弟勿忧,就让弟兄们在弄这最后一次,以后某一定严加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