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赶紧制止了二愣子,现在可不是责备谁的时候。
俩人悄悄从背篓里抽出了砍刀,双手紧握着,两眼死死地盯着来路。
不过此时,哗啦啦的声响又消失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映入耳中的只有沙沙山风和远处山鸟的一两声鸣叫。
静,可怕的静。张正和二愣子就这么手横砍刀,和寂静僵持着。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对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张正说道。
“也许是刚才一时害怕,错把山风当怪物了吧。”二愣子也给自己打气。
无奈之下,俩人只好壮起胆子,硬着头皮往回走。
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俩人都极度的戒备着,可一连走了百十步,却什么也没发生。
二愣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张正此时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怕是要出事。
果然,就在回头看的时候,异变陡生。路边的树丛中,兀地蹿出个一道火红的影子,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条长长的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向了二人。
张正反应极快,觉察到情况不对,一个箭步就往路边窜出了十几米,躲过了攻击,可二愣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被缠了个结结实实。
一切的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二愣子感到筋骨欲断,无法呼吸,砍刀早就脱手了,更不用说喊叫了。直到此时,他才看清楚,天哪,竟是一条碗口粗细的巨蛇!
这条蛇,通体火红,颜色鲜艳,整条身躯有七八米,就好像着了火一般,巨大的三角脑袋昭示着它是一条毒蛇,而颜色如此鲜艳,恐怕毒性还不小,要是让它咬上一口,肯定没命。
刚才的影子,正是昂起了头的一段蛇身,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则是蛇鳞摩擦山石草木发出的声响。
原来大蛇一直在后面紧紧跟着,就等他们走向绝路,才发出致命一击。
巨蛇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有人能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看了远处的张正一眼后,巨大的蛇头缓缓转向了二愣子。一双鸽子蛋大小的蛇眼冰冷阴沉,半尺多长的信子不断吞吐,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嘶嘶的声响。
乍一看到这么大一条蛇,张正也吓坏了,但是他如今神识强大,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眼见二愣子命悬一线,疯狂地思考着救他的法子。
就在张正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大蛇却对着二愣子的头颅,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两只尖厉的毒牙在阳光下发出了白惨惨的光泽,然后把脖子一缩,就要蓄势咬下去。
此刻二愣子已经是万念俱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来,以此种方式丧生蛇口的人,早已不计其数。如何对付自己的猎物,大蛇早就轻车熟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正动了,他双脚发力,凌空飞起,手举砍刀向着大蛇的头颅狠狠地砍了下去,要说张正的力量本就不小,再加上冲力,就是块石头也该碎掉了。
可事实上,大蛇挨了这一刀之后,竟然连皮都没破。当然,遭到痛击的它,也没能把二愣子吞进肚子里,蛇头一偏,毒牙在二愣子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大口子。
大蛇被激怒了,它放弃了已经昏迷的二愣子,径直朝张正游了过来,半条身子昂着,跟张正的身高相仿,巨大的三角头上,一对蛇眼透出了阴冷的目光。
看到大蛇的眼神后,张正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一到飞熊岭自己就心绪不宁,原来都是这家伙给闹得,自己之所以有那种感觉,是因为被它盯上了呀。
这是张正长这么大以来,碰到的最厉害的敌人了,它能让人产生强烈的预警,想来也非平庸之物。
张正不敢再有所保留了,那边二愣子还生死不明呢,得抓紧时间了。想到这里,他把眼睛一眯,对着蛇眼就看了过去,不用说,他使出了大梦功法,这是他目前最厉害的手段了。
两目相对,张正的头脑中立即就赶到了一股即冰冷又火热的意识,它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张正也顾不上许多了,而是继续加大神识的投入,可大蛇也不甘示弱,它也算是荒野异种了,竟然跟张正硬抗起来,一时半会儿张正竟不能成功将其催眠。
这下张正有些着急了,二愣子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自己耽误不起啊,怎么才能打破僵局呢?就在此时,却突然出现了转机,张正用眼睛的余光发现,黑子正悄悄地靠了上来,看样子是准备给大蛇来上一记狠的呢。
自从大蛇把二愣子伤了后,黑子就急了,把自己的主人伤了那还得了,此仇不报誓不为狗!
张正赶紧分出一小部分神识,投向了黑子,接到信息后,黑子看了张正一眼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果然,它先是后退两步,然后蹭的一跃而起,大嘴朝着大蛇的脖颈,吭就是一口。
要说放到现在,黑子绝对算的上是大型烈性犬,其力量不亚于一个成年的壮汉,再加上它是含恨一击,大蛇饶是皮肉坚实,也是很难受的,它这么稍稍一分神,张正这边就得手了。眼见着大蛇的眼睛逐渐迷离,最终瘫倒地上不动了。
在张正的梦境中,另一场大战才刚刚开始,不过跟刚才的势均力敌不同,这里的场面却是一边倒的,因为这里是张正的地盘,形势当然是对他有利。
此时的张正已经化作了一个十米多高的巨人,他一把就抓住了蛇的尾巴,像抡鞭子一样,冲着旁边的石头就抽了过去,“啪、啪、啪”,一口气就是二十几鞭。
客梦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让入梦的人或动物,能产生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一切就跟现实中一样。这一顿暴抽下来,饶是大蛇皮糙肉厚,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而没了意识的支配,现实中的大蛇也瘫软成了一团,而黑子还在紧紧咬着蛇的颈部。
张正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走到一边,捡起了地上的砍刀,冲着蛇的身子一阵猛砍起来,可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蛇皮的坚韧程度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不管他怎么砍,就是没有丝毫的痕迹,这可如何是好。
后来,张正把心一横,干脆把刀一扔,抡起拳头照着大蛇七寸的位置,狠狠地捶打了起来。
别忘了,张正的双手也有开了的穴位,真要砸起来,那跟大铁锤比也不逞多让。七寸是什么地方,可不是离蛇头七寸远的地方,而是蛇的心脏所在,这个地方是整个蛇身最脆弱的地方,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一旦七寸受到重击,这蛇也基本就玩完了。
果然,经张正这么一砸,大蛇可受不了了,疼得它剧烈的痉挛起来,长长的身子痛苦地扭曲抽打着,周围的山石树木可就遭了殃,一时间处土石飞扬,木屑四溅,黑子也被迫松了嘴,只得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又折腾了好一阵儿,大蛇这才安静下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这时,张正也眼前一黑,一下子瘫软在地,面色黑黄,一副憔悴的模样。不过看到二愣子在还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他顾不上休息,赶紧挣扎着站起来,走到背篓前,取出了五六枚朱果,一张嘴全咽了下去。
服下朱果后,张正又盘膝坐下,快速的运起正灵诀来,几分钟后,情况稍微有些好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来到了二愣子身边,。这时二愣子脸上已经起了一层黑雾,再看他的左臂,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都变黑了,张正赶紧把他的衣服扯开,在胳肢窝处用布条绑紧,尽量延缓蛇毒到达心脏。然后用刀子在伤口处画出一个十字,张嘴大口吸起污血来,他边吸边吐,一直吸了十几口,伤口才露出了红红的血色。
可是光这样显然是不行的,二愣子的情况已经是万分危急,脸上的黑色正在加重,此时寻常的蛇药恐怕已经不行了。中了蛇毒之后,最管用的应该是血清了,可这荒山野岭的到哪儿去找血清,再说血清是现代医学的感念,张正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但眼见二愣子越来越危急,张正心里难受极了,要不是为了帮自己,他根本不会冒这个险。要是为这事二愣子死了,自己得后悔死。
不行,一定得救他。想到这里,张正让二愣子平躺在一边,自己却在一旁疯狂地思考起来,到底怎么救人,怎么救人,怎么救人……
按理说,大梦功法那么神奇,救个人还不是分秒钟的事儿吗,一定有方法,可问题是,方法在哪里,在哪里呢?
对了!张正突然灵光一现,为什么不用灵液试试,灵气是万物之根本,可以包治百病,当然也包括解毒。可是灵气在聚灵盏里,又怎么能给二愣子呢。张正想了想,唉,干脆,把他也弄到梦里吧。
这时二愣子的意识已经很虚弱了,张正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弄进了梦境。此时,有了一个星期的积累,聚灵盏已经有了一些灵液了,为了防止二愣子虚不受补,张正只滴了一滴灵液给二愣子服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二愣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个法子不对路啊。
张正一想也对,二愣子进来的只是神魂,可他的伤是在身体上,光补神魂当然不管用了,于是他只好又把二愣子的神魂放了回去。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灵气进入二愣子的身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