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家的小桌旁坐了两个人，一边是正在做作业的张正，一边是看报纸的张红军，昏黄的煤油灯把俩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几天前，张红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破报纸，哗啦哗啦，在哪儿翻过来调过去的看。

按理说，这么一张报纸翻了好几天了，就算是落边边角角的苍蝇屎，也早就看过不下几十遍了，张正真不知道老爸到底在看啥，莫非这报纸里有什么秘密。

哗啦，张红军又把报纸翻了一遍，继续看了下去，张正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爸，您都看了三天了，还有啥好看的。”

“小屁孩子懂什么？老爸是在练兵，为考试做准备。”

“那你应该去看书，看个破报纸管用吗？”张正有点不解。

“废话，我不想看书？你能给我找出一本来吗？”

张正想想也是，这里地处边远，山民都是文盲，要书干什么。但他还有些不解“可那光看报纸也不管用啊。”

“你懂什么，我是借报纸来恢复我的学习能力，特别是记忆力，这样等一拿到书，很快就能进入状态了。我这叫提前准备。”说到这里，张红军的脸上显得有些得意。

“哦，是这样啊。那上面的内容你都记住了吗？”有这样的奇葩老爸，张正有点哭笑不得。

张正这么一问，张红军脸上的表情暗淡了下来，“唉，岁数大了，又这么多年不记东西，脑筋都退化了，看了这么多遍也记不住。”

“别急，慢慢来，爸你一定能记住的。”张正安慰道。

张红军笑了笑，“但愿吧。现在连一张报纸都记不牢，到时那么多课本，可怎么办呀。”

“行了，天不早了，你、做完作业赶紧去睡吧。”很显然他也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哦。”

张正不说话了，心说老爸也不容易啊，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学。要不我帮他一把？想到这里，那个在考虑了好几天的计划，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看着张红军那么费劲地记着报纸，张正最终还是把心一横，不管后果如何，这个忙必须要帮！

又过了一会儿，张正收拾收拾东西，进屋睡觉去了，张红军还拿着那张报纸翻来覆去的看。过了不大一会儿，张正从屋里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水，“爸，累了吧，来喝碗水。”

张红军一愣，心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变乖了。随即说道，“我现在不渴，你先放那儿吧。”

谁知儿子不答应，非要他喝，不然就不去睡觉。

张红军拗不过他，只好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哪知这一喝，就没停下来，咕咚咕咚一气儿喝了个底儿朝天。因为这水好喝极了，又香甜又清新，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呢。

随着这一碗水下肚，张红军觉得四肢百骸，成千上万个毛孔，仿佛一下子有了自主意识，像能呼吸了一样，感觉舒服极了，而且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下子又找回了年轻的自己，尤其是大脑，变得无比的清新。

“你这是给我喝的什么呀？”张红军问道。

哪知张正对他咧嘴一笑，凭空不见了。张红军大吃一惊，这一惊，他醒了过来，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原来竟是一个梦。

张红军摇摇脑袋，略显失望地自嘲了一下，收拾好报纸，准备上床睡觉了，可突然间又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翻出破报纸，一目十行地翻看起来，结果越看越心惊，张着个大嘴巴，站在哪里，木了。

报纸上的东西竟然全记住了！

而且记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个字在第几行，第几个都明明白白，就好像整张报纸放在自己面前一样。

这不是又在做梦吧，张红军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呦”疼。

竟然是真的，这下可把张红军高兴坏了，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过这么好的记忆力啊，这老了老了，记忆力倒突飞猛进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用又从张正的书包里拿出一本课本，随意翻了几页，结果很快就全记下了。唉，清醒过来的张红军，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哈哈，这种感觉太神奇，太爽了。

要是能保持这种状态的话，高考肯定的十拿九稳啊。一时间，老张兴冲冲的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把每一个可能都想到了，“嘿嘿，嘿嘿”有好几次想着想着都笑出声来了，好在四下无人，否则让人看到，还以为他发神经呢。

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多分钟，张红军才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皱着眉头琢磨了老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自己看似正确的结论。

肯定是自己这两天坚持记报纸，大脑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某个神奇的地方受到了持续刺激，导致记忆力突然增长，换句通俗的话说，自己开窍了！

“对，一定是这样，老子开窍了！”想到这里，老张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高高兴兴上床休息了。

不用说，一切都是张正的安排。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已经萌生这个念头了，当时他给许多慕名而来的人看病，忙的不可开交，而张红军这个正牌的医生只有站在一旁傻看着，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后来，老妈一句“一个中午挣得比你爸一个月挣得都多。”彻底把他点醒了。

不能只顾自己风光，把老爸的饭碗给砸了，这可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让老爸的医术大幅得到提升。可医术要的是经验，需要长年累月，一点一滴的充实积累，要想在段时间内速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来想去，最后张正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聚灵盏上，当初自己就是喝了聚灵盏里的灵液，才开启灵觉，最终走上修炼之路的，要不让老爸也喝点儿。后来一琢磨又觉得有点不妥，人和人的体质千差万别，我喝了是没问题，老爸喝了会不会有问题，这事儿可来不得马虎。

为此，他还特意又把邻居家的大黄给催眠了，给它喝了一点灵液，结果大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妥，而且越发的健壮活泼了。他还不放心，又分别测试了鸡、鸭、猫，都没有出现意外，照这样看来，灵液对谁都是无害的，让老爸喝点也无妨。

可转念又一想，万一老爸喝后，灵觉大涨发现了个中的秘密，再一不小心宣扬出去怎么办？那样岂不会招来一场大祸吗？

就在张正考虑再三，游移不定的时候，张红军看破报纸一事，彻底促使张正下定了决心。老爸太不容易了，相比之下哪些顾虑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就有了张正送水的一幕，当然这都是张正在催眠张红军后搞的。最后，他还特意在老爸眼前眼消失，就是让张红军确信，这些只是一个梦而已。

果然，张红军非常配合，自动脑补了这一奇观现象出现的理由，让张正省了不少心。

不过出于谨慎，张正只是给老爸服下了五滴灵液，但聚灵盏乃天地间少有的灵物，即便这么一点，也让张红军的身体机能得到了巨大改善。

第二天一早，张红军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他的破报纸，看看上面的内容是否还记得，仔细看过以后，这才满意的放下报纸，高高兴兴地来到院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

“嗯，空气好清新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看来心情一好，啥都好啊。”张红军暗自想到。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已经部分的开启了灵觉，当然因为剂量不够，这种开启只能算是一种初步觉醒，只是对天地间的灵气产生了一丝模糊的感知而已，跟张正身体能主动汲取灵气比起来还差的远。

王兰上班去了，张正晨练还没回来，沐浴在晨曦中的小院情悄悄的，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初升的朝阳越过青翠的山峦，暖暖的照在身上，墙角一株木棉吐着火红的花朵，这一切的一切，让张红军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原来大自然竟然如此生动美好。兴致使然他竟然有种手舞足蹈的冲动，当然他不会跳舞，更不会武功，最后诉诸肢体的竟是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广播体操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做过了，还是当年上中学时学的，如今做出来动作当然很不标准，但举手投足见，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鲜活的生气，仿佛还真找回了当年那种年轻的感觉。

张正晨练回来，一进家门，看到老爸正在忘情地做操，也有点惊讶。他怕打扰张红军，于是就在一边悄悄看着，等张红军做完了，这才出现。

“老爸，还别说，您这套时代在召唤做的还挺棒呢。”

“那是，你老爸我当年在学校也算是运动健将呢。”一边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细汗，张红军一边跟儿子吹起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