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一章 背信弃义(1 / 1)九瑞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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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正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白家有墨竹图?”

头头嘿嘿一笑说道,“这就不用你管了,反正你把墨竹图拿来,我保你全家安然无事。”

白守正一脸的犹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家有墨竹图这事儿自家人知道的都很少,外人怎么会知道呢。

那么墨竹图到底是什么呢?它是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的代表画作,存世数量极少,是不可多得的珍品。白家是诗书之家,自打清朝开始,墨竹图就成了传家之宝,到现在已经保存了两百多年了。

像墨竹图这样载负着文化精粹和家族史的物件,白守正当然不想交出来了。可是后来老人一琢磨,唉,想在还考虑这个有什么用,对方既然知道了,瞒肯定是瞒不住了。想想孩子的艰难处境,白守正一咬牙,算了,人怎么也比东西重要,就算败家是买个平安吧。

想到这里,白守正面色平静的说到,“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唉,这就对了嘛。”头头见白守正上路了,嘴都裂到腮帮子上去了,赶紧上来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老爷子活动一下已经酸麻的手臂,从腰间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来到书房的书桌前。这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桌,除了颜色暗一点,看上去跟一般的桌子没什么区别。

可白守正在一侧的桌腿上摸索的一番后,单手一用力,嘎巴,原本平滑桌面上出现了一道细缝。他沿着缝隙往外一拽,桌面竟然分开了,露出了三寸来宽的一道凹槽,在凹槽的正中央还有一把锁。

白守正用钥匙打开了锁,又抽出一道木板,这才看到了里面的暗格。暗格不大,头头凑上去一看,里有只一副卷轴和一块砚台。白守正取出卷轴,用手摩挲了半天,这才把头往旁边一歪,目不忍视地把墨竹图交给了那个头头,“拿去,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头头接过来之后,哗啦一下抻开卷轴,看了看。

只见画中有修竹数竿,高低错落,挺拔清秀。竹子后面还有根石柱,纯用淡墨,与竹叶浓淡相映,虚实相照,妙趣横生,气势骏逸,傲气风骨令人感慨。

画是好画,可惜人不行,这小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门道来,可偏偏他还喜欢卖弄,手里捧着画不住地点头,“好画,好画,竹子挺清楚,墨也够黑。”

老爷子听了,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心说是个棒槌你就承认好了,干嘛还附庸风雅,简直让人作呕。

头头评价完了,觉得还不太保准,又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老爷子,您没骗我吧?”

一听这话,白守正急了,把眼一瞪手一伸,“拿来!”

一看白守正恼了,头头心里反倒踏实了,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子,您别恼啊,我给您开玩笑呢。”说着便欢天喜地地收下了画作。

白守正厌恶的扭过头,打算把暗格锁上,哪知道那头头却眼明手快地把暗格里的砚台野抄进了手里,“这东西看来也不错哟,行了老爷子,您就当买一送一了,送给我吧。”

老爷子一听,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那可是自己祖传的老坑端砚啊,价值比起墨竹图来也不逞多让呢。可这帮家伙就是土匪,生气管什么用,老爷子索性把眼一闭,挥挥手道“拿走,都拿走。”

头头一听更高兴了,眉飞色舞道“这下王主任肯定满意了。”旋即他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果然白守正一听这话,眼睛立刻瞪的溜圆,眉毛胡子都乍起来了,“你说什么?王……这个白眼狼,竟然是他!”

头头见自己说走了嘴,可是吓坏了。因为自己的主子曾不止一次的说过,干这种事保密是最重要的,要是谁不小心泄了秘,就把谁给弄死。

头头一下子就傻了。这可怎么办呢?

白守正这时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口不言了。头头一见他这样更加不放心了,最后把牙一咬,不动声色的说道,“好了,东西我拿到了,你放心,今后你们家就没事儿了。”

白守正没搭话,却做了一个向外请的手势。头头一见,阴恻恻的一笑,“别急嘛,我这就走。唉,那是谁?”突然,头头往白守正的身后一指,白守正还以为是孙子被人发现了,赶紧转身去看。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硬物狠狠砸在了白守正的后脑上,瞬时间鲜血迸溅,老爷子一下就仆倒在了地上。为了以防万一,头头又拿着木棍在老子头上狠狠敲好几下,直到身体再也不动了,这才罢手。

做完这些,头头心里也有点害怕,赶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又冲着地上的尸体双手合十鞠躬道,“老头,要怪可别怪我呀,谁让你的东西让人看上了。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说完他有稳了稳情绪,摆布了一番现场,这才转身就出了屋门,对外面的喽啰们大声说道,“他妈的,老头子畏罪自杀了,白来一趟,我们走吧。”

头头带着一帮人呼啸而去,他不知道,在书架背后的暗格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透过缝隙,亲眼目睹了一切。当时白剑锋吓得身体都僵住了,后来他是拼命咬着自己的一只手,最终才没有哭出声来。

白守正就这么死了,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当时白家的大人在外挨斗的挨斗,劳改的劳改,家里就剩下了老太太和白剑锋两个人,为了怕奶奶担心,爷爷被害的事白剑锋只字未提。街坊邻居们,就帮着白家老少,把老爷子的后事给料理了。从此之后,原本活泼开朗的白剑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两年之后,白志明回来了,白剑锋这才哭着跟爸爸说了爷爷的遭遇。白志明听了差点没晕过去,而后搂着儿子抱头痛哭,“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爷爷不会白死,爸爸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一切都已时过境迁,当初那批人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到哪里去找那些人呢?白剑锋倒是没有放弃,一有时间就到大街上转悠,希望能碰到当初那个头头,可直到他考上大学,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

今天,或许是天意,在白剑锋的婚礼上,这个人竟然送上门来了。

一时间愤怒、激动、悲哀一齐涌上了白志明的心头,他呆呆的望着父亲的遗像,一字一顿的说道,“父亲,您放心,你的仇儿子一定要报。”

外面,喜宴已经进行了过半,大家觥筹交错,正喝的尽兴。尤其是毛秃子,酒就没停下过,这倒不是他馋酒,而是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按理说他的酒量不错,可那也架不住人多,刚开始他还能把持住自己,到后来,基本上就是来者不拒了,所以婚宴还没结束,他就出溜到桌子底下,醉成一滩烂泥了。

三叔见任务完成,这才招呼了两个小伙子,把毛秃子抬进了厢房里。

一个小时之后,邱占鹏回来了,组织部的人要想差一个人的履历那还不容易,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干部。他刚才到邮局给部里的同事挂了个电话,时间不长,那边就有了回音,把毛秃子所有的经历差了个清清楚楚。

“白部长,已经查清楚了,十年之前毛大用就在夹江,是纠察队的一名成员。”边说着,邱占鹏边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交到了白志明的手中,在这个过程中,邱占鹏明显的感觉到白志明的手有些颤抖。

“白部长……”邱占鹏刚要开口,却被白志明制止了,“占鹏,你辛苦了,现在暂时没什么事了,先去吃饭吧。”

邱占鹏有些不放心,只好说道,“白部长,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白志明点点头,“好,你去吧。”

随即白志明也走到了院子里,筵席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些宾客已经开始离席了,白志明便带着老婆、儿子、儿媳到门口送行。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消停了下来。

这时白志明才叫过三叔和儿子,把毛秃子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白剑锋倒没有什么,可白守清事先并不知情,听白志明这么一说,噌就站起了,“你说那毛大用就是当年害死大哥的那个人?”

“可能性很大。”白志明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白守清一时转不过来,眨了眨眼说道“可,他可是警察啊。”

“他十年前并不是警察,只是乡政府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

“可……”白守清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三爷爷,我敢肯定一定是他,他下巴上的那块痣太明显了。”白剑锋坚定的说道。

见侄子和孙子都那么坚持,白守清慢慢也信了。“哦,怪不得你让我一定要留住他呢。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难就难在这里呀,时间都过去了十年,现在连个证据都没有,不太好下手啊。”其实白志明刚才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咱们赶紧的报警不就行了。”白剑锋急切的说道。

“没有证据,报了警也没用,还会打草惊蛇,他本来就是公安系统的人,想做个伪证,抹去点东西那还不简单。”

“那您说怎么办?”白剑锋想想也是。

“关键是找到东西,有了证据,后面就好办了。”

“那要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听到这里,白剑锋着急了。

白志明看了儿子一眼,“你急什么呀?当然不能放过他,只不过那样只能通过外围,一点一点的去了解情况了,恐怕这个时间就长了。”

说到这里白志明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旋即他脸色一紧,冷冷的说道,“不过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挖出来,为爹报仇。”

“好,我听你的,现在怎么办?”三叔白守清明确表态,他知道轮计谋,自己跟侄子差远了。

“不急,我们先稳住他。一会儿剑锋再去仔细辨认一下,千万别弄错了,再一个就是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到时我让占鹏去就行了。”

说完这些,几个人分头去行动了,邱占鹏则是连夜回到了明阳,对毛秃子的展开了仔细的调查,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搞点小情报,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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