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生停下来，对龙礼貌性地点点却又是嘲弄地笑了一下：

“要是下次你来找我，别说什么陆先生给我主持正义。”

“而且，当你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态度还是不虔恭，你还是不要对我表示友谊的好。”

“你在我结婚第二天的日子到我家里来，要求我去暗杀别人，你还……”

说到这里，陆云生故意轻蔑地模仿龙的声音：

“‘我愿意偿还你任何东西，我听了并不生气，但是我要问你，我究竟干了些什么，你竟然对我如此无礼？”

龙拉又痛苦又恐惧，高声说：

“港综市的制度一直对我很好。我要当个好公民。我要我的孩子具有自由风格。”

陆云生“啪”地一下把两手并拢，表示坚决赞成。

“说得好极了，那你就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法官有控制权国家有控制权。”

“当你到医院去看你女儿的时候，请给她带着鲜花，一盒糖果，这样就可以安慰她。”

“就这样，安下心来吧。”

“再说这究竟也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那两个男孩子还年轻，血气方刚，而且其中有一个还是一个势力强大的政客的儿子，算了，亲爱的龙。”

“你一直老老实实，尽管你践踏我们的友谊。”

“我还是得承认：我相信龙的诺言胜过我相信别的任何人的诺言。”

“因此，我请你答应一句话，你要打消那种疯狂的念头，这种念头与港综市的风格是不相符合的。”

“宽容吧！忘掉吧，生活就是充满不幸的呀！”

陆云生这一席按捺着愤怒的话里所包含着的残酷的挖苦，折磨得这位龙先生直打哆嗦六神无主。

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又一次说：“我要求你主持正义。”

陆云生却直截了当地说：

“法院早就给你主持了正义。”

龙摇摇头，固执地说：

“不对，人家只给那两个年轻小子主持了正义，而并没有给我主持正义。”

陆云生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他对这种是非分明的态度表示欣赏，然后才问：

“你要求的正义是什么？”

龙想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说：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有鲜血可以洗刷我的屈辱！”

“你的具体要求提得过高，你女儿还活着”陆云生回答道。

龙勉强地说：“我女儿受到什么苦，叫他们也要受什么苦。”

陆云生等他进一步说下去，龙鼓起最后的勇气说：

“你要我付给多少？”

这简直是绝望的悲呜。

陆云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这就是逐客令，龙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最后，陆云生一面叹气，一面转过身来，面对着龙。

龙现在的脸色就像殡仪馆里的尸体脸色一样灰白。

不过像老头子这样的“有心人”是不会同一个误入歧途的迷了路的朋友长期生气下去的。

他为人豪放，又有容人之雅量。

“你为什么不敢首先对我表示忠诚？”

“你告到法院，等了好几个月。你把钱花在律师身上，而律师也完全明白你最终是要遭愚弄的。”

“你接受法官的判决，而法官却像大街上最下流的妓女一样出卖自己。”

“前几年，你需要用钱的时候，你到银行去借，付的是毁灭性的高利。”

“当人家到你那个猪窝里翻箱倒柜来确定你是否有能力偿还的时候，你恭恭敬敬地像个乞丐，站在一旁等着。”

陆云生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声音更加严厉了：

“但是，要是你到我这儿来借钱，那我的钱准就是你的了。”

“要是你早到我这儿来要求主持正义，那些毁坏了你女儿的社会渣滓，今天估计已经沉到了海底了”

“如果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得罪了谁，那么你的敌人也就会是我的敌人。”

老头子说到这里，伸出胳膊；用手指指着龙。

龙低垂着脑袋，用压抑的声音说：

“请您收获我的情谊，我接受您的意见。”

陆云生把手搭在龙的肩膀上。

“我负责你会得到正义。”

“到时候……当然也许那一天永远也不会来，我可能要找你办点小事。”

当感激涕零的龙走出去，夏师爷坐在办公桌那边写纪要。陆云生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还有别的事吗？”

“城寨的鼎爷还有黑帮四大家族要找你，现在不能再推托了，本周内你得见见他们。”

陆云生耸耸肩：

“婚礼已经结束了，你随便安排什么时间吧。”

这个回答向夏师爷说明了两件事。

首要的一点，对于这些人的回答将是一个“不”字。

第二点陆云生之所以不愿意在现在做出任何答复，是因为他预料到他自己的“不”字会引起麻烦。

夏师爷谨慎地说：

“要不要我转告阿力，让他把他手下的人找来住在这栋房子里？”

陆云生不耐烦地说：

“我之所以在这段时间不愿意答复，就是因为我不容许在蜜月期这样重要的时光里里出现阴云，哪怕是远方的阴云。”

“另一方面，我想知道他想讲些什么，如今你明白了他们打算提出一桩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夏师爷直接问道：

“那么你打算拒绝喽？

老头子点点头，随后陆云生看着一直在认真看他处理事情的陆淮平、王二两人笑了笑。

至于那个心思全部在窗外的陆淮雄陆云生的眼睛瞄都不想瞄一眼，这会破坏他的心情。

对于这个二儿子陆云生算是彻底的失望了。

他发誓对于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他个什么工作，让他维持生活，富裕的生活，但是以后绝对不可让他了解家庭事务的内幕。

“对了麦处长打来了电话，说他昨天没有亲自来，感到很抱歉，原因你是明白的，但是他通过特殊渠道把礼物送来了。”

夏师爷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可不敢遗漏。

老头子点了点头，他觉得没有必要指明，说是他本人事前警告过麦处长，让他别来。

“他送来的礼物很不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