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老爷了,当她听到丫鬟通传,赶忙换上一件颜色艳丽的春衫,然后对着镜子检查妆容。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中不免得意,只要这一胎生下男孩,老爷一定会更加宠爱自己。
正高兴着通过镜子看见姐姐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让丫鬟出去。
白姨娘见丫鬟守在外面,低声说道:“一会儿老爷来,你先出去。”
“我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小翠见妹妹知道老爷来,高兴的晕头转向,把她的事情又扔到脑后不免有些不快
“都说让你别着急。以后我自然会帮你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白姨娘心里有些着急,“你先走,一会儿老爷就来了。”
“来了又怎样?他又看不到我。”小翠冷冷地说。
“你——”白姨娘被噎了一下,“我不让你去恒典当也是为你好,你只听说了程小姐能够帮鬼达成心愿,但你忘了吧?你手上可是有好几条人命呢!就不怕还未张口就让她收了去?”
小翠知道妹妹此刻没心思说话,转身离开,心中对妹妹不免有些失望
“如果程小姐能帮我找到仇人报仇,拼得魂飞魄散也无所谓。”小翠心中想着。
不一会儿吕知府来了,在白姨娘的温言软语下心情也好了许多。
白姨娘给老爷揉着额头说道:“原来老爷是为了程小姐而烦心啊。”
“她就是个惹事精,从郭家的事到米婆她都插手了!”吕知府想起她就头痛。
“老爷别心烦,不是说今年年前就能回北都吗?到时候就不用面对这种烦心事了。”白姨娘劝道。
吕知府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但是心里却打鼓。
还有一年的时间,如今各路神仙都在沅州,保不齐就有变动。
目前最大的变数就在薛放或者程悠悠身上,只求这两个人能消停一点,等他走了再闹事。
吕知府不打算去想这些烦心事,牵过白姨娘的手,摸摸她的肚子问道:“听说昨天请了大夫,身体还好吧?”
“老爷放心,只是这孩子动的太厉害,丫鬟们不放心才请了大夫。”白姨娘笑着回答,然后脸颊微微泛红说道,“大夫昨日说了,此胎是个男孩呢。”
“真的!太好了!”吕知府感觉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净,家中只有一个嫡女,要说他不心急是假的,但是往后倚仗妻子娘家的地方还很多,她又是个善妒的妇人,自从讨了白姨娘怀了孕,只让她住在偏僻的院落,不敢太过宠爱。
“你真是争气!”吕知府决定回了北都后,一定要补偿白姨娘。
白姨娘本来就面容姣好,再加上曾经跟随狐仙大人学过一段时间狐媚术,别看现在有孕在身,此时狐媚劲儿上来,愣是将吕知府迷得七晕八素,完全忘了世间俗世,流连在温柔乡中整整两日。
程悠悠这两日却丝毫没敢懈怠,那天段商君与孙公公都说围堵恒典当的人一定是薛放,恐怕一击不成再来一击,让她小心些。
所以一连两天都来恒典当守着,所幸没有事情发生。倒是陪着郑朝奉挑选了十个学徒。
这十个学徒中年龄最大的十七岁,年龄最小的十二岁。
这些学徒先统一学习当铺的规矩以及当字的书写,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出徒。
到时候再按照他们的能力不同分到各处,其中最拔尖儿的选出两人到六子的外勤队。
六子现在每天忙得团团转,又当队长又当队员的太辛苦,给他找了帮手就能轻松些了。
程悠悠一开始同六子商量给他安排人手,这小子还急得直冒汗,以为自己做的不好东家看不上了,要找人顶替自己。
后来经过程悠悠的解释才知道,并不是有了队员,队长就不能出任务多挣一份提成钱。而是队长按照能力去分配任务,原来的提成不变,队员完成的单子越多,队长额外分到的奖金就越多。这样一解释六子就放心了。
“虽然完成的单子多你的奖金就多,但是切不可贪心,要是这些学徒因为疲劳过度,或者安排不当出了意外我找你算账。”程悠悠叮嘱道。
“东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六子这才知道前阵子东家为什么要限制每日外勤数量,原来是怕自己为了多挣钱而疲劳,被鬼魂有机可乘。
想到这里六子打心眼里感激东家。
“去吧。”程悠悠对他还是很放心的,这孩子年纪不大却很稳重。
六子今天没单子,但是也没有窝在房里歇着,而是主动提出参与学徒培训,趁着朝奉们休息的时候,给这些学徒们讲讲跑外勤的事情,顺便摸摸底,看看有没有胆大心细的学徒。
“东家这两天辛苦了,也去后堂休息一会儿吧。”郑朝奉说道。
“我不累,只是这颗心总悬着,不知道薛放接下来会怎么做?他是商会主事,要想借此排挤我们还是易如反掌的。”程悠悠说道。
“东家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还没事吗?”郑朝奉劝道,“你看树上那两只喜鹊已经叫了两天,这是好兆头啊!”
程悠悠也向外望去,果真树枝上站着两只漂亮的喜鹊叫的好不热闹,不觉放下心来。
“啪!”
突然一只喜鹊坠地而死。
程悠悠吓了一跳,一旁的郑朝奉瞪圆了眼睛,赶忙跑出去一看,是个小子用弹弓打鸟。
“去!”一向和气的郑朝奉发了火儿。
郑朝奉担忧的回头望去,东家正看着地上的喜鹊发愣。
“东家……”郑朝奉担忧的说。
“哦!我没事。”程悠悠回过神来。
“郑朝奉,你差人请十方馆卜筮派的郝道长来一趟,我在这里等着他。”程悠悠吩咐道。
“是,我这就让人去。”又说道,“我让人把喜鹊拿走埋了?”
“不必,它还有用。”程悠悠也不离开,就在树下看着地上的喜鹊不让人动。
不一会儿,伙计就请来了郝道长。
郝道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匆忙赶来走了一身汗。
“小师姑,可有事吩咐?”郝道长擦着额头上的汗问道。
程悠悠说:“你先喘口气,把汗擦一擦。”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喜鹊说,“原本是两只喜鹊在枝头叫,已经有了两天了。今日郑朝奉才跟我说完这是个好兆头,突然一个男孩就将其中一只打死,另一只飞走了。”
郝道长点点头,知道了地上喜鹊的事情,但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姑要说这个。
程悠悠笑着说:“我今日就要用这件事教你占卜。”
“这都能占卜?”郝道长张大嘴巴。
“当然了,这叫‘外应’。”程悠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