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真的该回去了!”
某家小侍被后面的人推得腰都断了,哭丧着脸看着还要往前面挤的自家公子,忍不住道。
“十一,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还想看看云郡主呢!”
一句话的时间他又往前挤了一排,头也不回,眼瞅着城门口的方向。
“这云郡主啊,肯定是个威武霸气的将军,上马定乾坤,这楚国的男的怕是都比不上她。”晃瞎眼的金绣袖子又拨开一个人,硬生生挤到第一排去。
“哎呦!”眼看就要摔个鼻青脸肿,一只纤瘦的手稳稳将他扶住。
“谢谢啊,兄台。”朝着那人道了声谢,他继续喋喋不休:“三年时间就把魏国揍趴下了,满朝都做不到的事儿,这多厉害。作男子就要做她这样的。”
“公子,这郡主是女的。”小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知道啊!那就更厉害了。”那男子脸上全是钦佩:“一个女子做到了整个朝廷都做不到的事儿那不厉害吗?”
“不过呀,这不算最厉害的。”那人悄悄凑在好不容易挤过来的小厮耳朵边,道:“你说,这郡马得长的多好看,才华多出众才能让这姑娘闯殿立军令状救人呢?”
听到这话,小厮没回答,旁边的人却看了眼自己身前静静伫立的人,满脸担心。
“呵,通敌叛国,祸乱边疆,这郡主眼瞎。”身后的百姓忍不住插嘴。
通敌叛国,祸乱边疆!
这八个字狠狠锤在躁动的人群中。
“说什么呢!能把魏国弄趴下的眼光怎么会识人不清。”
完了,公子晕头了,怎么就一门儿心思盯在云小郡主身上了?
“来了来了!”那人看着如云流淌的铠甲,精神了。
伸着脖子往前瞅。
数千兵甲开道,飞扬的黄土,黑压压的凯甲前一抹亮红的颜色飞驰而来。
她的裙角都逼成一条直线,原以为她会飞驰而过,却不想她猛然勒马停驻,调转马头一勒缰绳。
嘴唇轻抿,眉眼飞扬,那双灵动的眼睛恍若穿过星汉银河遥遥朝你望过来。
一眼激荡起一人的山河。
她,她,她看过来了!!!
那公子手都攥紧了,张了张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肉眼可见的,女子的眼睛弯了起来,嘴唇扬起,似乎还能看到酒窝。
不行了,笑了,她朝他笑了。
男子几乎晕厥,被那儿笑容晃花了眼。
“朝朝~”
不对,这不是他名儿!
楚千汐,云王府小郡主。
早等在酒楼的慕朝同样看到那人飞驰而来,铠甲连云,唯她一人红衣加身。
好似三年前,她敢披着一身嫁衣闯殿救人。
“臣女自小心悦慕朝,求陛下成全。”
“臣女坚信慕朝绝不是通敌叛国之人。”
“倘若边关不平,这杯酒臣女来喝。”
那双眼睛里的坚信,即使三年过去了,依旧让他不敢置信。
他不信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有人那样信他。
甚至不惜以婚约之盟来救他性命。
当年那双眼睛与眼前这双重合在一起,三年了,她终是平安归来。
如此,楚千汐,我不欠你的了。
慕朝起身离开,而女子的目光恰在此时落在他身上。
郡主的贴身侍卫松仁警铃大作,立马冲出来按住她握着马鞭的手:“郡主,郡主,姑爷跑不了。先进宫觐见才是大事儿。”
她都看到他了哪儿能忍得住不扑到他怀里去。
“我当然知道,只是……”
楚千汐撇嘴强迫自己不去看酒楼上那人,眼睛却被阳光一晃,恰巧看到烈阳之下,阴冷的铁光,冰冷的箭矢正对着的方向。
她扭头一看,那方向慕朝刚刚从酒楼走出来。
“牧尘!”
楚千汐只来得及厉喝一声,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早就朝着慕朝的方向提气闪了过去。
牧尘听她这一声喊就知道不对劲儿,一手拉住他前面的慕朝退回酒楼,却被早就埋伏在酒楼的刺客团团围住。
“郡主。”身后的松仁急得大喊。
她看不到,松仁还看不到吗?
朝着慕朝那道冷箭陡转,显然是冲着楚千汐来的。
避无可避。
楚千汐咬牙,觉得自己免不了中这一箭,只能尽量避开要害。
恰在此时,一块儿玉玦远远抛过来击偏了羽箭,那箭堪堪擦着楚千汐的脖子而过,稳稳地射在地上。
松仁背脊发凉,忍不住狠狠出了口气。
事情发生的太快,围在街道两旁的侍卫和后面跟着的将军惊醒纷纷围在楚千汐身边,警惕地看向四周。
郡主得胜回城,哪个不长眼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刺杀。
楚千汐只觉不对,挥开围上来的侍卫,几步跑进酒楼。
里间,牧尘护着慕朝,被猝不及防捅了一剑,脸色白的吓人。
数十隐卫通通出动对上酒楼冒出的刺客。
顷刻之间,血光飞溅,回归平静。
被抓住的活口恶狠狠地盯着慕朝:“慕朝,你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刚进门的楚千汐一脚踢飞出去。
“这种人留着过年吗?”
楚千汐哪儿听得了这话,要不是被慕朝拉着恨不得冲上去再给他一剑。
慕朝刚想开口就看见眼前人晃了晃,一头栽下去。
“郡主。”
楚千汐晕之前只有一个念头,慕朝是不被吓出毛病了,这么叫她。
再睁开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帘帐,楚千汐一下子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脸都扭曲了。
“醒了就没事儿了。”御医把诊脉的手收回来:“郡主脖子上的伤不要紧,就是急着回来伤没好好养,又旧伤撕裂得安心养着才行。”
楚千汐听这话就直觉不好,看着守在床边面沉如水的母妃大人,由不得一阵心慌。
扫了一圈,却看到慕朝衣衫染血,都要站出屏风了。
忍不住一动:“朝朝,你怎么样?”
这声朝朝不亚于惊雷,劈的在场的人外焦里嫩。
牧尘扶额,他就知道。
这下折腾的可不止他一人了。
趁着众人呆愣,一把将床边的御医拽出来,满脸笑容:“李太医医术真好,这一针下去郡主就醒了。不过我们家郡主这伤该用什么药啊.....”
丢脸不能再丢到太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