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汐没有想到这一层,手指一下下顺着猫毛:“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有多少人?”
要想抵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会不会波及到别处?
会不会影响百姓,他若杀疯了怎么办?
楚千汐蹙起眉,拍着桌子站起来:“得走一趟新安郡王府。”
陈广大喜:“下官多谢郡主。”
慕朝看向楚千汐:她这就答应了?
“新安郡的精铁确实有问题,属下找了好几家锻造武器的铺子,很少有充足的精铁。”回来的松仁肯定。
“不止最近的县城,属下派了影子去了远一些的,也是这个情况。但是按照每年新安给户部的数应该还有很多很多。”松仁皱眉:“郡主,是不是出事儿了?”
精铁谁都知道是锻造雾气的好材料,大量精铁消失肯定出问题了。
“朝廷对铁管控向来严格,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明根本瞒不住了。”慕朝看着眼前展开的舆图:“附近的郡......”
一眼扫到庐陵,慕朝神色凝滞了。
庐陵?
新安?
他的目光猛然放在京城的方向。
“郡主,京城传来公子的急信!”听雪急匆匆的赶来,将信笺交到楚千汐手上。
慕朝抢过来一眼扫完,脸色难看得很:“我早该想到的。”
楚千汐见他反常,伸手接过来。
楚帝伤寒一直拖着半个月不见好,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京城处隐约可见兵马调度。
楚长宁发现有些不对,信里再三叮嘱他们一定不要回京。
楚千汐将信震成粉末,脸色发白。
坐在座位上好一会儿,起身从一个密匣中取出一枚玉玦交给慕朝。
“新安郡交给你,我回京城。”
说完她就往外冲!
怎么可能不回去,云王府在京都,父王不能太过动武,兄长一个肯定不行!
而,新安郡说到底没有京城危险,慕朝会安全许多。
一时间,楚千汐只划过这些念头。
“松仁,备马!”
“千汐。”慕朝几步跨过去挡住她,拉住她的手:“我回京城!”
不等楚千汐说话,慕朝就继续道:“苏延逸的想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京城有你父兄部署。可新安郡总得有人坐镇,它比京城更需要你。”
慕朝拉着她疾走到舆图前,一手指在庐陵:“楚京,新安,庐陵,这三者连成线的话,于京都来说,新安勉强算是一道门户。苏延逸早有让他招兵买马的打算。”
“庐陵郡王才到番地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还要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他没有多少兵马!”楚千汐摇头。
“如果是根本不考虑陛下呢?”慕朝反问。
楚千汐眉头深深蹙起。
“松仁备马吧,我连夜赶往楚京。”慕朝把玉玦重新放到楚千汐的手里,朝她微微一笑:“汐汐,我把爹娘交给你了。”
楚千汐别开视线。
慕朝抱着她,手放在她脊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她:“放心,我没事儿,我们的爹娘也不会有事儿。”
他这样对她说,也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听雪明显看见自家郡主眼眶湿润了,可还是看着姑爷离开。
楚千汐攥紧手里的玉玦,转头看了眼舆图:“听雪你呆在府里,我出去一趟。”
十日后,慕朝赶到京城。
路上许多消息传到耳边。
萧衍以摄政王的身份发兵大楚,十日夺了两城。
楚帝连发数道圣旨抵达边关,派出朝中守将崔元济一路向北直抵边关。
新安郡起兵,辰阳郡主带着守兵奋力撕开一个口子,急调周边郡守兵急攻新安。
看着眼前戒备森严的楚京城门,走了进去。
苏延逸听到消息站起来笑了:“总算是回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舆图:“他居然真的舍得让楚千汐牵扯新安、庐陵两处兵马。”
楚长宁一把将慕朝甩墙上去了,用胳膊紧紧锁住慕朝的脖子:“我让你们别回来,你就把汐汐扔在新安不管了?”
他不信慕朝不知道新安郡有鬼。
“长宁!”云王站出来厉喝一声。
楚长宁咬牙松开慕朝,站到一边。
“咳咳咳......”新鲜的空气骤然进来,慕朝狠狠地咳了起来。
云王脸色微沉,看着独自回来的人:“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打算,但......”
“王爷这些日子日夜守在陛下身边就够了。”慕朝气息有些不稳:“请兄长待在翰林院,必要时看顾着二皇子殿下。”
云王一愣。
皇宫,楚帝咽下最后一口药,苦着脸将碗放下来。
苏延亭递了帕子,打开旁边的盒子捧到楚帝眼前,笑道:“这是母妃送来的。”
颜色鲜亮的杏干呈在精致小巧的玉碟里,旁边还放着各式甜而不腻的点心。
楚帝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板着脸推回去:“你母妃啊,老把朕当那小孩子哄。”
苏延亭又往前举了举:“父皇,这会儿没人看着。您总得用一些,儿子也好朝母妃交差。”
楚帝脸一黑,拿起马蹄糕又放下,索性拿起那盘杏干放到龙案。
“你觉得萧衍此时突然攻城是为了什么?”
苏延亭收起闲适的笑,认真道:“萧衍早有觊觎我朝疆土之心,攻城并不奇怪。反而是新安郡事一起,攻城的消息紧接着就传了来。这未免太过巧合。”
这两者传进京都的时间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三四天的时间。
而且,父皇这身体也不见好。
苏延亭大概有了打算,犹豫再三:“父皇要小心,只怕幕后之人的心思在京都。”
楚帝心里对他能说出这话多了几分赞赏,拿起杏干看了看。
“你觉得谁有这个能耐?”
楚帝冷笑一声,齐豫带着御医进来。
“你很聪明,骊妃也很聪明,可惜这份聪明用错了地方。”
苏延亭看到御医手里的银针变了颜色,慌忙跪在地上:“父皇,这绝对不是母妃做的!”
楚帝将那盘杏干挥到地上,声音平静:“那还能是谁?”
看着底下的苏延亭,楚帝冷笑:“我本是最不想怀疑皇子起了这样的心思的,可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