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当时害怕极了，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后殿无人，但更害怕被人看到，毕竟他从灵堂出来时丢下句‘担心妹妹’。

他落荒而逃，甚至手足无措还翻墙到后院粗使奴婢处。

——遇上王妃高氏。

当听到前面一片慌乱，奴婢们大声喊着七公主名字，他看着还是粗使奴婢的高氏，再次做下决断。

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宁愿被人说皇后停灵时混账，也不敢承担疑似害死幼妹之嫌。

完事后被太子妃逮个正着。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幸运，不然太子知道他真的那夜曾看望七公主，东宫手下众人肯定咬死他杀害幼妹。

——毕竟陛下最烦他们兄弟姐妹不和，至于对皇后，一个‘恭’字谥号，足以体现陛下态度。

“听前院的奴婢说齐王去看望公主？就是这么看望的？”太子妃道。

齐王反问道：“是陛下命殿下照顾公主的。”

当时他就暗暗发誓：若太子妃若敢把事情捅出来，他不惜一切代价把攻击太子妃！

——比如太子妃不能生育，东宫良娣怀孕离奇小产。

两人对峙一会儿，太子妃败下阵来，甚至都没提那晚他跟高氏之事。

三个月后，传来高氏怀孕消息。

他派人去打听高氏消息，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高氏曾出嫁，连续三年生两个孩子，后来因丈夫犯事，孩子无钱生病无钱夭折。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让他相信三个月前都是巧合，是不可能的。

甚至怀疑太子早就暗中计划好。

——那时高氏已被太子妃接过去照看。

于是他去求陛下，跟陛下承认那晚失态，只希望陛下暗令打死高氏或者打胎也行。

当时皇帝已经为他选中江道中的女儿为王妃，因皇后突然病逝圣旨未下，只等一年丧满成婚。

——毕竟他当时跟名家大儒亲厚，深受士子爱戴。

而且此事疑点重重，根本经不起细查。

不料皇帝居然默许东宫攻击他，甚至还让他娶眉心刻字的高氏，成为京中笑柄。

那时他才知道，父皇只是看起来偏爱他，实际大哥才是最重要的。

他去弘文馆跟江道中致歉（更希望获得大儒支持），泪眼朦胧拜别江道中女儿，看到在树下看鱼嬉戏的赵王。

不知为何，他萌生出杀个兄弟泄愤的想法！

于是乎恶向胆边生。

后来他也知道柳贞揭发他，但被皇帝轻轻盖住。

江道中见皇帝不罚他，勒令门下众学子不得参与齐王跟高氏一事，是以当时攻击齐王的都是些小喽啰。

至于他。

在皇帝让他娶高氏的刹那，已然下夺嫡之心。

六年过去了，再次回想到这些，他满额头、手心、后背都是寒浸浸的冷汗。

“妹妹，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你的事？”齐王呆呆坐在地上。

怪不得就算大哥再讨厌，甚至曾公开勒令你不许去东宫，你依旧帮着太子妃挤兑段汐月，原来不只是因为郑安俨钟情段汐月。

怪不得你经常讥讽王妃和翠翘。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通了。

“我要你们都去死！”

‘砰’

齐王捏碎手中茶盏，鲜血从他手指间漏过，比起掌心疼痛他更厌弃这些血。

——跟太子、平阴公主同样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