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贞跟白尚仪往回走,因她背上有伤,没走一步后背撕扯地疼痛不止,故而走得很慢。
“你稍微走快点,我还有事。”白尚仪有些不耐烦。
她要给两个公主备嫁妆,今日平阴公主发大火,后宫六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一被出错,平阴公主肯定饶不了她。
柳贞背上疼心情不爽,闷闷道:“尚仪若是忙,就先回去吧。”
“我是为你好,若不是怕你……”白尚仪觉得她也太不知好歹,一个奴婢挨几鞭打,耍什么小性子。
怎么跟个宝宝似的,让人去哄吗?
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道:“公主罚你,肯定是你做错什么。”
“我没有,是公主无端找事。”
白尚仪瞧见她这副主人态势就烦,教训道:“凡事不要老想分个对错,要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是天家奴婢,别想着一步登天。
后宫六局职责配合贵妃维护六宫安宁,不是给某些人当明府审判是非曲直的,在宫中一定要和和气气的。”
她顿了顿,附到她身边一字一顿道:“还有,作为你的上司给你个忠告,别去找李绣娘的茬!
以你的脾气,肯定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要学着做人,别老想分个对错。”说着她随手在柳贞背上拍两下。
“白尚仪很清闲吗!”谢兆的声音冷不丁从后面传来。
两人均一哆嗦。
柳贞是疼的。
白尚仪是被吓的。
柳贞见是谢兆,心情更加烦闷,胡乱给他福身,白尚仪忙拉着她要跪下。
毕竟俩人谈话被谢兆听到。
但柳贞不为所动,白尚仪跪在地上拽半天没把她拽下来,小声骂道:“你能不能别赌气,一把年纪了……”
她知道柳贞是从承华殿到两仪殿,下意识觉得柳贞大概率被谢兆记仇。
——毕竟按照原本设想,柳贞应该是谢兆的侍女,但柳贞一心想往上爬,居然得陛下垂青。
谢兆不生气才怪。
但谢兆上前用碧玉管打断俩人拉扯,俯视地上白尚仪:“尚仪为何跪下?”
虽然本朝尊卑有别,但陛下仁爱,除非正式场合见到主子需要跪,平时碰到,简单行礼把路让开就行。
白尚仪伏在地上,身子抖动不已,半晌道:“奴婢有罪。”
柳贞懒得看这副景象,抬脚就要离去,却被谢兆一把抓住手腕,只得侧过身子面对宫墙。
谢兆幽幽道:“你有什么罪?”
白尚仪万万没想到谢兆居然不依不饶起来,肯定是要给柳贞出气。
没想到柳贞竟然勾搭上五皇子?
这人平常脾气差又不会做人,五皇子怎么会看上她的?
但现在思量这些已无用。
“嗯?”谢兆见她长久不答,“你莫不是随口说的?”
“奴婢不敢。”
白尚仪头也不敢抬:“奴婢罪有三:其一没有好好教下属规矩,让她被平阴公主抓到错处;
其二自行做主把前朝漆盘给公主,这个是之前大王您看上的;
其三奴婢奉陛下命帮贵妃筹备两位公主大婚,却无端出现在此,实在有愧陛下重托。
奴婢罪行深重,却忝居尚仪一职,实在是有罪啊!”
话说得很有艺术性。
第一个难不成说平阴公主故意找茬,公主怎么有错呢?
第二为了救柳贞,把谢兆看上的漆盘给公主,您不能因此罚我,罚我就是不喜欢柳贞,以后我就有了分寸。
第三我归陛下管且在百忙中救谢兆心上人。
总之一句话:我没错!
柳贞翻了个很有个性的白眼。
谢兆嘴角衔笑:“既然尚仪有这么多错,又说自己忝居尚仪一职,不如去跟贵妃请辞。”
说完握着柳贞手腕款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