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内?”
李思淼的语气略显讶异,他咬了下烟嘴,抬了抬下巴:“怎么说?”
解杨笑了下,将尾端的烟灰弹掉。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贩子不一定将孩子拐卖到省外,或许就在省内。”
李思淼觉得解杨的话也有些道理,他接过话头反问:“我听你这意思像是挺懂人贩子心理啊?”
解杨自动过滤了李思淼言外之意,模棱两可的说道:
“常年和圈子里的人打交道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放事,我就是那么一说,听或不听决定权在你。”
话毕
窗外掀起了一阵大风,一月凛冽的寒风将枯树枝木吹得发出摧枯拉朽的响声,然后齐齐钻进了大开的窗户里。
大风扑面
几乎在同一时间,吹乱了解杨平日里打理得当的头发,零零碎碎的落在了他的前额。
解杨皱了皱眉头,觉得肺部被冷空气灌入有些难受。他虚握着拳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边,低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李思淼起身连忙将手搭在了解杨的后背,虚拍了几下男人的脊背。
“你瞧我,窗户开那么大,肯定是受凉了。”
李思淼说着就八手头夹着的香烟暗灭在烟灰缸里,随后向窗边大步走去,打算去把双开的窗框关上。
解杨神色难看的吓人,眼圈全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从唇齿里溢出几个破碎的字眼。
“没事,不用……咳咳,费心。”
“什么没事不没事的,这都咳嗽成什么样子了!”李思淼这次态度十分强硬,顾不了三七二十一关掉了窗户就赶紧凑到了解杨身边。
解杨弯着腰,身体的重量都通过手肘放在大腿上。
“你看看我,真是粗心大意惯了…”
突然,他的目光愣愣的看向一处。
解杨感受到对方的沉默,发狠的咬住了自己的牙根,脸色苍白的抬起头。他看见李思淼正一顿不顿的看着自己的胸膛,他沿着目光看去。
烟灰色的衬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深深凹陷的锁骨还有健壮的胸膛,最重要的是一道碗口大的疤痕。
诡异而狰狞的疤痕明晃晃的暴露在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解杨登时脸色一变,手忙脚乱的扯住了自己的衬衫站了起来,步伐乱七八糟的往外走。
“解先生,你等下!”
“放手!”
解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风度,粗暴的躲开李思淼牵制住自己的双手,低吼出声。
“你…”
李思淼也是第一次见到解杨这副模样,他承认他自己当时确实是被眼前男人凌厉的气质骇住了。
但他不过多时就反应过来,自己绝对不能就让人那么着出去。
“衣服给我穿好!就那么出去像什么话!”李思淼语气也不客气,上手就拢住了解杨散开的衬衣。
解杨的反应有些错愕,眼眸一暗就立刻挣脱了李思淼的禁锢,低头整理自己的着装。
李思淼撇了撇嘴,背过身去故作不经意的开口:
“怎么弄的?”
“没什么”解杨语气冷冷的回到。
“什么手术?”
“……”
解杨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气,瞳孔阴沉的如同蛰伏于暗处的毒舌,他半撩起眼皮盯着对方的背影。
“心脏病”他薄凉的嘴唇吐出几个字。
李思淼这下全懂了,即使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了解倒也能推出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虽然随随便便打听别人别人的私事不大好,但发现解杨有心脏病这事儿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事赶事到这儿了,也怨不着谁。
男人要走,陈思淼索性不再挽留。
等解杨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天空飘着零星的小雪。
姜旭早就在他的授意下提前回到公司里,这几天他忙着在医院里面做检查,很多公事都是一拖再拖。也多亏姜旭能力出众,才能暂时的帮他处理一些文件,缓一缓燃眉之急。
解杨低声咳嗽了几声,将手机放在了大衣外侧的衣兜里从台阶往下走。
“解……杨~”
解杨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迈出去的腿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动作。光凭这短短的两个字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步履稳健的下了公安局门口的阶梯,抬头向远方开去。
他眉眼之间的郁色一下子就淡了很多,轻声开口:“咏慈”
江咏慈的个子在很多女生里面算是比较高挑的,她穿着三公分高的及膝长靴和深色牛仔裤,上半身被淡粉色的面包服厚实的罩住。
即使看起来有些臃肿,却依然能看出棉服之下女人苗条的躯体。
她站在公安局前方的大院前,身旁伫立着冷色调的旗杆,火红色的国旗高于女人的头顶,迎风飘摇着。
江咏慈看见来人眼睛弯弯的笑着,瞳孔很亮。
解杨没动那江咏慈就主动朝她一路小跑了过来,钻进了男人为他张开的臂弯里。
“弄完了?”解杨问。
江咏慈点点头,含糊的嗯了一声:“我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剩下的子扬在帮我看着。”
说着,她从解杨温暖的怀里冒出了个毛茸茸的头,伸出纤长的手指划过男人英俊的眉眼,有些担忧的开口:
“脸色感觉好差啊,身体不舒服吗?”
解杨捉住了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低头咬伤了女人的指尖,还故意的用牙齿磨了磨指腹。
“确实病了。”
江咏慈一听这话更着急了,她赶紧用手心去触碰解杨的额心,然后又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并没有发现对方体温偏高。
她又抬起头想问些什么,等看见男人半笑不笑的样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解杨骗了。
江咏慈用手指抵住了男人的胸膛,人为的将头向后仰与他保持些距离,埋怨道:
“骗子!”
解杨低声轻笑出声,低头埋进了女人的脖颈,然后坏心思的用牙齿含住了江咏慈小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锁骨。
“啊…”江咏慈忍不住发出一句嘤咛,身体敏感的颤栗起来。
解杨把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声音忍不住发轻,语气是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温柔:
“没骗你,我的江小姐,我的确是病了…”
“你还说!”
“相思病啊…唯你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