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在风里站了很久,她想好好记住李昀朗的样子,可是脑海里一点也想不出来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唯有今夜,他决绝的背影是如此真切。
是啊,井底之蛙而已,井底的月亮那么美丽,那么亮,你能看到的,只是冰冷的井水反射出来的月光而已,什么也摸不到,只有寒冷依旧是刺骨的。
等到李昀朗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柳儿转身,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不远处的黑夜里,有两个身影,正是竹音和也都。
竹音按住暴动不安的也都,说:“你先前功尽弃吗,她都已经回来了。”
也都用手狠狠的锤了墙壁,鲜血流了出来,只是这黑夜,谁都看不见而已。
“她才刚刚好转了些。”良久,也都说。也都很后悔,他是这个假李昀朗分手案的策划者之一,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便可以好好羞辱柳儿,然后好好开导她,安慰她,可是偏偏他都知道。
俞逍遥在李昀朗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学的李昀朗做事的一些神态动作,今夜,天还这么黑,加上他绝佳的易容之术,根本无从分别谁是谁。那个绝情的人,并不是太子殿下本尊,也都他们,只是诓着柳儿,根本无意去请太子。
柳儿对李昀朗伤心欲绝,这才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竹音看也都出神,撞了他一下,吩咐道:“你现在赶紧回去,要赶在她之前回到家里,不然她会怀疑的,我们的马车根本没出城,只是在城里绕圈而已,一点点意外都会有破绽,我去跟马车。”
柳儿坐在马车上,脑子里乱糟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想起自己死去的母亲,母亲死的早,她对母亲的印象几乎没有,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有没有想过她,不知道她的孩子现在有没有幻化成人形了,母亲是不是会指引他。
他们都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在西苑里的缠绵,好像是一场云雾缭绕的梦,梦里她都看不清李昀朗的面容,只记得她一直在叫他殿下。
殿下,殿下,哎,一个蒙古来的宫女,真是如何配得上那至高的人,如今太子妃入府,殿下仁慈,没有先赶她走,她掉下山崖,他做做样子寻了,她还真当真了。
马车颠簸,柳儿靠着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过了很久,车夫敲门,柳儿蒙着眼睛,还是回到了也都这边来了。
柳儿有些心虚,走的时候跟也都说再也不见的,没想到才一个时辰,她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不是那谁吗,你不是投奔你的太子殿下去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我给你送过来就行,还劳烦你什么。”柳儿一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也都发现,大笑着吐槽。
“也都,你不要太混蛋了。”
“我混蛋,你给你花了三百两,你说问太子要了就还我,怎么一个人静悄悄的回来了,难不成他不要你了?”也都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