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锋已经陷入她的皮肤,疼痛虽不钻心,但让她不敢乱动。
“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你听命于我,沈青炎的那些事我便放在肚子里,拉几个替死鬼便完事。第二,你我形同陌人,你今日出了这个门,我便不再为难你,可沈青炎会是什么下场就难说了。”
苻心瑶咽了口口水,问:“第三个选择呢?”
“你死在这里。”
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如果回去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还没有找到沈青炎,她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如果从此不见,是否自己会后悔终生?
“怎么说?”
“我选择跟你。”
姒胡笑了一声,放下了剑。
“跟我总不会有错。他日我若坐上帝位,必不会亏待你,我让你坐我身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必,我只希望到时你能放过我们。”
“你们?”她幽幽地重复了一遍,“你们是谁?”
“……”
“我只答应你,我不会杀他。”
“也好。”
“好自为之。”
她碰了一下脖子上的那道伤,血染了她的指尖。
“为什么你一定要为难我?”
“因为我要把你扣在身边,你一个人,太容易回到沈青炎身边了。一路跟踪,我觉得他已经被你蛊惑了。”姒胡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又慵懒地躺回床上。
“你想多了。”苻心瑶淡淡地说。
“小妹妹,你几岁了?”
“十七。”
“真好,男人就喜欢年轻水嫩的……勾引男人你会不会?”
她眉头微皱:“不会。”
“以后你会学会的,现在不急。”
“那我走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她。
“嗯,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慧琴的孩子该怎么杀才会显得自然一些。”
苻心瑶没有应,推门欲出。”
“一命换一命,他不死就是别人死,你好好想想吧!”姒胡的声音缠绕着她。
*
天色竟已昏暗,太阳早就落山了,今日的月亮也不是那么皎洁。
苻心瑶失魂落魄地走着——虽然不知目的在何。
今日是她第一天在朱武岭的行宫里过夜,不知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竟没有人给她安排住处。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
她要离开。
趁着天黑,摸索到后门,四下里看看,竟无人看守。
绝好的逃跑机会,如若不赶紧离开,必会后悔。
她轻轻拉开门,微小的吱呀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赶紧松了手。
“谁!”门外有人问,声音警惕。
她躲在一旁的树林里,不敢出声。
门外怎么会有人?谁这么晚了还不回屋?
“大公子,你疑神疑鬼什么?什么人都没有。”这是慧琴的声音。
苻心瑶不禁竖起了耳朵。
她心下疑惑,慧琴喊了大公子?这个大公子,难道是陈贵?
想起李洛安说的,陈贵已离家多日,她愈发觉得门外的人就是他。
“你叫我如何不疑神疑鬼?沈青炎乔装打扮,潜入我的府里,偷走了秦邓氏的血书。这么一来,我真就成了秦文谦案的凶手了!”
果然是陈贵。
只是……沈青炎做过这种事?他怎么没跟她说过?
苻心瑶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看见陈贵站在慧琴的对面,依旧雍容华贵,只是脸上没了在凤阳时候的嚣张,透着一丝落魄仓皇。
慧琴冷笑道:“谁让你还跟那个姓邓的小婊子藕断丝连?你现在就是活该!你找我干什么?找那个小婊子去啊!”
“你别跟我置气,我几时与她藕断丝连?都是我那个好干爹,在京城就看上了她,但顾及秦金楼,所以没有下手。这一次秦文谦从我这里路过,我才帮着扣留了她……慧琴,你别想那么多。我如今走投无路,不找你还能找谁呢?”
“你的鬼话,骗骗那些天真的小丫头就算了,还来骗我……”
陈贵忽然伸出手,将她拉近自己,微微低头,吻住了她的嘴。
于是夜又趋于静。
许久,慧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带着一丝娇羞和嗔怒,转过脸去,说:“你要我怎么帮你?”
“想办法撺掇朱武岭将他解决。”
“朱武岭已经在计划派人追杀他了。”
“谁?”
“苻礼文的女儿,苻心瑶。”
“她?”陈贵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她也在朱武岭身边?”
慧琴很是表现出不满,问:“你别告诉我你跟她也有关系!陈贵,你倒是多情的很!”
“我说什么了!”陈贵有些委屈,“不是我,是我那个弟弟,一直钟情于她……慧琴,苻心瑶这个人不能用,她不会对沈青炎下手的。”
“呵,你又知道了。”慧琴翻了个白眼说,“不过是个野丫头,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把她当回事?”
“你不知道她的来头。”
“她什么来头?”
“她是苻礼文的女儿。”
“废话。”
“苻礼文是皇上的亲信。”
“什么?”
“云妃是皇上指使苻礼文杀害的。”
“真的!唔——”
“嘘!”陈贵捂住她的嘴,“别乱喊!这事儿没人知道,我如今告诉你,只是想要你明白,这个苻心瑶你们不仅用不得,还动不得。”
慧琴拿下他的手:“那我供着她?”
“嗯。”
“你还真要我供着她?”
“想办法让孩子认她做干娘。”
“哈?”
“小镜,我们的孩子,如果有这样一个干娘,日后何尝没有路走?”
慧琴皱着眉,不言不语。
陈贵见她没有回应,有些着急:“慧琴,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胡说,你根本就是想当皇帝!”
“没有的事……”
“把我嫁给朱武岭,做他的六房小妾,我已经受够了欺负,好容易在这个家立足了,如今又要我去讨好那个黄毛丫头!你不是为了自己,又为什么要我去受这样的委屈?”
陈贵面对她的哭闹,也有些恼了,狠狠推了她一把,冷冷地说:“你不愿意去巴结她就算了。大不了我娶了她,让她成我的女人,岂不是更方便些。”
“你!你果然心里没有我!”慧琴抬手想要扇他,却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腕。
“你别以为给我生了个儿子,我就多在乎你!”他恶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