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09 史马会面(1 / 1)道邪残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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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四月初六,焦急的等待了数日后,朱由渠这边终于收到了镇守太监卢九德的回信,与信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卢九德的亲信小使宦官,小使宦官谨慎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了打了蜡封的书子还有朱由渠送去的那块和田玉,恭敬的递还给了朱由渠。

“卢公公说了,王爷能用得着他那就是看的起他,和田名玉万万不敢收,老王爷和万娘娘的恩泽也一日不敢忘怀。

当初得到先帝殉国,皇子陷于乱军之中的噩耗后,卢公公伤心悲痛之余也有意拥立王爷登位,重整朝纲,只是碍于内官身份不便直接出面,如今王爷既有妙策,卢公公定会全力以赴,以助王爷登上大位!”

朱由渠接过书信和名玉,点了点头,对小使宦官道:“烦请回去告诉卢大伴,他的心意我已知之,他日本藩若有成就,定不会忘了大伴今日的襄助之情!”

“王爷的话,奴婢一定带到,没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

“路上不靖,多多小心!”

“多谢王爷关怀,奴婢记着了!”

“嗯,去吧!”

望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朱由渠心下不由得暗暗点头:“不愧是卢大伴的心腹,办事果然干练。”

……

南京之北是凤阳,乃明朝龙兴之地,太祖高皇帝便是由此走出,成就的帝业。伴随着大明王朝的建立,凤阳也被钦定为中都!

到了崇祯八九年上,中都凤阳一度被流贼占领。一把火,将朱家的祖陵烧成了灰烬,当时李闯也引得一军驻在凤阳。

往事如烟,呵,想不到如今又要面对李闯的兵锋,马士英蜷缩在屋里,唉声叹气。

当年闯部毁了中都,如今又破了京师,下一步便是南下,凤阳是南京北部屏障,破江南必先破凤阳!

作为镇守凤阳总督,自然是首当其冲,皇帝已经殉国,三位皇子落入贼人之手,国已不国,他又将何去何从呢?马士英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老爷!”老管家疾步而入,焦急的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

老管家靠近了身来,俯身在马士英耳边轻声说道:“大司马史大人前来拜访,已在门外等候!”

“他来干什么?”马士英惊异的道,突然,他想到一种可能,忙起身说道:“快快有请!”

门外史可法正焦急的等待着。

他瞧不起马士英,包括与他有些交往的东林君子们,也是同感。只是如今遭遇国变,马士英总督中都军务,辖制江北三镇近十万兵马,兵权在手,大难之际又不得不有求于他。

“史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史可法点了点头,在老管家的引领下,从大门一侧的角门进了马士英的宅邸。

老管家一边寒暄着,一边急速引领,马士英的宅邸很大,也颇为宏伟,从角门进去,一进院子套一进院子,不知道有多少回廊,屋舍。

“史大人!”花厅门首处,马士英遥遥望见史可法,便拱手施礼,生怕怠慢了贵客。

“马大人!”史可法也躬身还了一礼,随着马士英入了花厅,马士英将史可法请入上座,自己陪在身边,然后吩咐下人们上了茶点伺候。

“马大人近来可好?”史可法寒暄问道。

“哎,尚可,尚可!”

对于史可法的突然来访,马士英已依稀猜出了三分,却又不能肯定对方的来意,所以只能打折哈哈。

马士英敷衍式的回答让史可法有些不愉快,外面的天色本来不好,此刻便更觉得压抑了,他决定试探一下:“马大人!”

“恩?”

“京师——”

“哎!哎!”一听到京师后,马士英连声叹了几下。

“京师陷落的消息,想必马大人已经知道了!今上他……”史可法语气抽泣,作势抹了抹干涩的眼角:“今上——”

史可法一开头,马士英立刻很配合地哭了出来,也哽咽地说:“唉!邸报已经传开了,圣上殚精竭虑,一生勤政为民,谁想,时运不济,竟……竟被逆贼逼得自缢殉国啦!此真真让人痛心啊!”

“呜!呜!……”两人抽泣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

史可法红着眼眶道:“马大人,你总督中都军务,此国难当头之际,可要勇挑重担,为国分忧啊!”

让我为国分忧?没有摸清史可法的心思,马士英没作声,虽然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六七分,只是老于世故的他,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是决不会贸然表态的!只是低着头,又拼命地又挤起了眼泪。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神京陷落,人心涣散,当务之急乃另立新君,昭告天下,稳定局面,然后收拾人心,以图恢复之计!不知马大人有何说法?”史可法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见史可法终于忍不住了,马士英心中得意,脸上却一脸的悲喃:“此等大事,自当由中枢裁决,岂是学生一个地方官吏能过问的?史大人执掌兵部,位高权重,又是士林之首,此刻正当由您来力挽狂澜了,学生甘为大司马马前一卒,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马士英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并不是史可法想听的。如今另立新君乃稳定局面收拾人心的第一要务,若帝位虚悬,世人又如何尽忠报国?眼下有三位侯选,他想听的,是马士英想拥立哪家。

“马制台过誉了!国难当头,另立新君势在必行,学生此来,便是问问您的看法!”

“这个!承蒙大司马看重,学生感激之至,只是,这立君大事,仆实在不便多言,还望大司马见谅啊!”

拥立新君关乎天下兴亡,也关系着千万家的前途命运,马士英并非不想插手,只是朝廷有制度,作为总督,他的权力仅及于地方,这种关乎国体的要事,他实在没有出手的名义。除非……

“瑶草!”

在这事上,马士英始终不表态,让史可法越发坐卧不安,为了拉进两人的关系,他试探地唤了一声马士英的表字,却没有再以官职相称,见马士英并无异样,仍是一面诚恳地看着自己,史可法咬一咬牙,直道,“瑶草总督庐州、风阳等处军务,手绾兵权,实乃南都之倚仗!国难当头,道邻此来非为其他,只望你我二人,能够同心同德,力挽狂澜,中兴皇明,成就千秋功业!”

“道邻所言极是!此危难之际,正应内外齐心,共渡难关!然瑶草位卑,这朝廷大事,确不便多言,道邻身为本兵,总理天下兵马,想必已有定国安邦之策,瑶草无有不从!”话既已挑明,马士英再也不再虚与委蛇,他如此诚恳地说。

“瑶草言过了!”马士英这一席话,听得史可法心下舒坦,也对马士英更加亲近了几分,道,“下走何敢妄谈定国安邦之策,唯于时局担忧。皇子们落入贼人之手,生死不知,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当务之急。愚以为目下可立者潞、桂、福三藩,不知瑶草以为如何?”

马士英故作深沉地沉思了片刻,捋着胡须,唏嘘半晌,回问道,“道邻以为呢?”

史可法掂量了一下马士英的心思,也摇头道:“学生实在难以取舍!”

“朝中议论如何?”

“朝中啊,咳!”史可法将那几个字,含在唇边转的几转,仍旧没有吐露出来。

马士英知道他心有顾虑,便低声询问道:“是福藩?”

史可法摇摇头。

“桂藩?”

史可法依旧摇摇头。

“难道是潞藩?!”

史可法沉吟了片刻,方才艰涩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南都留守诸臣都在福藩、潞藩之间,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亦无定计!”

“道邻以为呢?”

史可法苦笑一声,道:“咳!若以纲常论,福藩自然当仁不让,其为神宗皇爷所出,先帝兄弟,何况近在眼前,立时可至,然其荒淫贪庸,五毒俱全,实非帝王之姿,若强立其为帝,恐有祸于社稷!潞藩虽在近前,且恭谦贤良,然血亲太远,伦序又不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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