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儿的,喊你哥哥赶快带你滚!!!”
“哈哈哈哈。”
山里的夜总是这么凉,白天的燥热过后,夜里的蝉虫声越发此起彼伏。
白攸攸帮爷爷擦好身子,按摩完,便给他盖好被子休息去了。她端着水盆走到院子里倒掉,路过宋丞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他并没有在床上。
“咦?人呢。”
白攸攸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攸攸,我在这里。”
宋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着夜风,格外悦耳。他坐在房顶上,朝着下面的白攸攸挥手,指着屋檐下的楼梯,示意白攸攸上来。
“你是猴子吗?这么爱爬高,真幼稚。”
白攸攸嘴上说着宋丞幼稚,自己却爬梯子爬的十分顺手,一看便是一个非常熟练的‘行家’。
“你也差不多嘛。”
“哼,在寨子里长大的孩子,都是实打实的能爬高。小时候爬过八米高的龙眼树,爬到顶了爷爷才发现我,抓下来好一顿揍。”
白攸攸说着,一边回想当初。忍不住抱紧胳膊,仿佛挨揍的事还是昨天,爷爷也还是身强体壮,可以追着她满村子跑的样子。
宋丞看着她,忍不住挑眉笑道。
“看得出来,是会被揍的熊孩子。”
“哈!小破孩说谁呢,我当村霸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白攸攸的争强好胜总是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毕竟已经是二十五岁要奔三去的人,如今是看谁都是孩子了。
“嗯…”
宋丞闻言不语,一双眼睛淡淡的看着白攸攸,让人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白攸攸都快被他盯得发毛了,终于忍不住打破这僵持的气氛。
“喂,你能不能有话直说,你这样我害怕。”
“我一直都忘了跟你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
宋丞突如其来的话着实是让白攸攸不知道如何接。果然年轻人的脑回路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我叫宋丞,本科就读于Y国国立大学金融系。家住C市。”
白攸攸听着他自我介绍,一边拍着脚边的蚊子。娘的,怎么今晚蚊子这么多啊,一直围着漏出来的肉嗡嗡嗡的飞。
她一边把拍死的蚊子弹开,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他的话。
“住C市呀,那这两天你家里人肯定能来接你走啦。真看不出你小子还出国读书,啧啧啧,年少有为。”
一个人留学海外的前途光明的学生,一个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中断学业的医学生。
如果不是宋丞的意外,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相遇。
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都大。她和宋丞这种人,如果走在街上那叫一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辈子都不会相干的。
白攸攸笑着叹了叹气,仰着头看月亮。今天是十五,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
银白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照在绵延到山下的竹林上,照到寨子里。仿佛回到了十七面前的夜晚,爸爸还在,爷爷还健康。
“以前我和我爸爸、爷爷,也是这样坐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
宋丞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提到她爸爸。
白攸攸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开始讲着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家里没什么钱,爷爷和爸爸就总是去山上打猎给她补身体。有时候是山鸡,有时候是小野猪。炖了吃,可香了。”
虽然她的个子还是跟不上别的孩子,但是她壮啊。一拳一个手下败将,满村的孩子都是她的跟班。
“啧啧啧,岁月不饶人啊!没想到我今年都已经二十五了!”
白攸攸哀愁的看着月亮,大叹一声,然后直接仰躺在了屋顶上。
宋丞低头看她,也学着她仰倒在屋顶上,只是她在看月亮,他在看她。
他认真的听着她说,也不插话,就只是听着。不知为何,听着白攸攸的絮絮叨叨,他觉得心里很安定。
他的生活总是被太多的事情参杂着,仿佛没有一刻时间属于他自己。
在别人眼里他是父亲的儿子,宋家的长子,是手下人的掌控者,是集团的宋先生。
但是,今夜的他就只是他。
在白攸攸面前,他就只是一个因为事故而停留在这里的驴友,是在等待家人的学生。
“唔……”
白攸攸的手忽然拍在宋丞脸上,宋丞诧异的偏过头去看她。
“攸攸?”
她居然睡着了……
宋丞看着她睡眼迷蒙的呢喃着,显然是才睡着,尚未睡熟。
估计是今天干活熬药太累了,她才一躺下就睡着。
今天如她所说的,从午后就不停的有村民来看病。基本上都是刀伤之类的。她不停的调配伤药,指挥宋丞给病人包扎,她自己则跑来跑去的给病人诊脉,熬药。
他见白攸攸到处翻身乱动,连忙抓住那只还包扎着定位板的手,生怕她到处乱甩,又把手给甩伤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