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尧掏出乾坤袋,递给乌角先生。
“还麻烦先生再炼制个铜封器,把那蜈蚣残留的阴邪秽物收进去。”
“呵呵,好说。”乌角先生笑容满面,“昨夜也亏得你到场及时,才救下了公主一命。”
“公主?”
冼星尧讶异,这才正式审视了沈笑澜一番。
迎着他的目光,沈笑澜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冼星尧随即疏远而不失礼数的一拱手,面无表情淡淡道:“先前情况紧急,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见谅。”
“……没事。”沈笑澜嘴上应和着,心情复杂。
原来这货不是因为成了活僵才高冷啊!他活着的时候就是这副蛋疼模样了好吗!
另外,他对她这么疏远干嘛?就算现在还不认识,她可是他后来唯一的徒弟啊!
冼星尧见沈笑澜神情古怪,心中疑虑更甚,上前一步。
“在下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哦?请讲。”
“公主身上为何会有长生玦?”
“不知道。”
“邪神何故出现?”
“不知道。”
冼星尧微微皱眉:“此事关于天下气运和三界命数,还请公主配合。”
“冼星尧,不是我不配合,是我真不知道。”沈笑澜无奈强调。
“……敢问公主从何处得知在下姓名?”这个问题憋了冼星尧许久。
沈笑澜眼一斜:“……要我说实话?”
“实话实说即可。”
“咱两早就认识。”
冼星尧一惊:“何出此言?”
“我身上这些东西还都是你的呢。你等会儿。”沈笑澜把背包一放,先是掏出了传声铃,“这传声铃之前你我各一个,系在手上随时可以互传信息。”
“……可这法宝还未用过。”冼星尧将信将疑接过来查看,得出结论。
“没用过?”
沈笑澜纳闷之余猛然想起,小红和小绿先前说了,魏槐那混蛋把他们俩的传声铃重置了……
这个不行还有别的,不就是跟失忆人员的大型认亲现场么。
沈笑澜拿出八宝箱:“喏,这个你总认得吧?”
冼星尧手指触动箱盖,当真轻松打开了禁制,大写的惊讶挂在了他的脸上。
类似这样的法宝,必定是认主的。他能随意开箱,确实说明了一些什么。
里面的藏品,一样样数量不少,质感也都不错,但……这种花费,肯定不是他能买得起用得上的。
“……在下不曾有过这些法器。”
“不管你曾有没有,这些就是你的。”沈笑澜不爽。
冼星尧一时无话,迷茫的看向不远处的乌角先生。
乌角先生只是露出迷之微笑,并未开口。
“你还给了我一块血玉,不好意思,血玉被那个大蜈蚣搞碎了。还有一本鬼账簿,哎也被大蜈蚣给烧烂了……我收的几个鬼兵都差点玩完,你契约的那些也白费了。”
沈笑澜说到这有些难过。
“等会。”冼星尧听得云里雾里,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当着沈笑澜的面取出鬼账簿翻了翻。
“在下的鬼账簿还好好的,公主莫不是糊涂了?”
沈笑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鬼账簿,前后左右翻查。
奇怪了,他这本竟然就是被蜈蚣邪神毁掉的那本鬼账簿,只是,后面没有自己契约的那几个鬼兵!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个时代只能出现一本鬼账簿?
他有的,她就不能有,否则时间线就乱了?
包括他的八宝箱,她带过来的,他就不曾拥有?
想到这一节,沈笑澜脑内灵光一闪,当即拿出鬼兵们勉强栖身的符纸,照着冼星尧的鬼账簿粗暴的贴了上去。
“喂”
冼星尧还未来得及阻止,却见那些符纸上的几个鬼兵符纹已“搬迁”到了他的鬼账簿上!
“这……!”
震惊之余,冼星尧切实感觉自己的表情不够用了。
鬼账簿只是他私有物,他人绝不可能直接使用,看来沈笑澜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跟自己有渊源!
古籍记载中也有穿越的异事。
地脉的紊乱,特定的条件和术法……只要造成时空交错,这种现象便有可能发生。
头一回见到活生生的案例,冼星尧的心情顿时古怪起来。
刨去好奇心,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不适感。
他一贯独来独往,接触的人用单手都能数过来,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可疑女人衣着怪异,说话怪异,行事怪异……她是怎么跟自己产生联系的呢?自己又为什么会大方到跟她去分享私人法器呢?
这显然不是他认知内的自己。
见冼星尧低头沉默不语,沈笑澜有些得意,知道他大概率已想明白了。
“怎么样,这下你信我了吧?”
“信。”冼星尧抬起头,已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沈笑澜一时语塞。
她从冼星尧的眼神中读出了冰冷冷的潜台词信你,那又怎么样?
冼星尧不再理会她,再度跟乌角先生交谈。
“……先生卦象算得向来准确,蜈蚣已除,请问下一个邪神现在何处?”
乌角先生手指一掐,略一寻思。
“约莫在西南方向,不算近。你且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即可。”
“不烦先生安排。邪神既已显世,需得尽快处置。晚辈告辞。”冼星尧客客气气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沈笑澜上前拦住他。
“作甚?”冼星尧微微皱眉。
“我跟你一起走。”沈笑澜斩钉截铁。
“为何?”
……这个为什么,这还真把沈笑澜问住了。
现在的冼星尧,可没有跟她共同进退的理由。
告诉他,她是他未来的徒弟?告诉他,是他死乞白赖找上自己的?混蛋,说好了要一起拯救世界的呢?
没得到答案,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冼星尧!”她急了,回头大喊:“我来到这,就是为了你!”
冼星尧身子一顿,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
“公主必定有自己该做的事。不管未来怎样,前路险阻,在下断不能让公主以身试险,就此别过罢。”
看冼星尧坚持独行,沈笑澜又气又悲。
“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我是”
……我是沈笑澜啊!
她颓然发觉,自己依旧不能喊出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