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婢是有正事要禀报大小姐啊!婉儿姐姐,快帮我向大小姐求求情!”
两个婆子上来拽着小桃的胳膊,粗暴的力气扯得她生疼。
听着小桃的哭喊,婉儿表情有些犹豫,轻声对着紫岚说道:“小姐,不然就先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说不定还对小姐有好处呢。”
紫岚斜眼瞧了婉儿一眼:“你倒是与她感情深厚,还帮着她说话。”
婉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小姐,奴婢不敢。”
紫岚摆了摆手,道:“罢了,说出去倒显得我小肚鸡肠,在这里为难一个丫鬟。”
小桃心中一喜,挣扎开了婆子的手,朝紫岚这边爬近了些,“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
“大小姐,您可要救救花霜姑娘啊……”
花霜将来意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只着重说紫容将花霜压迫得如何悲惨,至于其他的好绝口不提。
“大小姐,三小姐不让老爷过来见花霜姑娘和肚子里的小公子,现在也只有您能在老爷面前替花霜姑娘说上一句话了,老爷总是听您的话的。”
紫岚冷笑一声,道:“替一个出身不干不净的人求情,我能得什么好处?再说了,大哥是父亲唯一的嫡子,就算是你的那位花霜姑娘生出个公子也是庶子,庶子永远都越不过大哥去,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这,这……”
小桃被堵得哑口无言,只一昧吞吞吐吐。
有小丫鬟掀开帘子朝里探了探,却不敢进来,婉儿认得那是外院的洒扫丫鬟,忙走了过去,压低声音训斥道:“下贱东西,这里也是你能来得了的地方吗?还不快走!”
小丫鬟有些害怕,缩了缩脑袋,怯生生道:“是前院的舅老爷来了,奴婢见外头没人,怕误了大小姐的事,这才大着胆子过来禀报,婉儿姑娘不要怪奴婢。”
婉儿看了她几眼,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走吧,有我告诉小姐。”
“哎。”小丫鬟见婉儿不怪罪,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婉儿走到紫岚身边,压低了嗓子说道:“大小姐,舅老爷过来了。”
紫岚蹙了蹙眉,道:“他过来是要做什么?”
眼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桃,小桃浑身一颤,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亮光,兴奋道:“对对,舅老爷,是舅老爷带花霜姑娘过来的,花霜姑娘能帮着舅老爷,也能帮着大小姐!”
紫岚略微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去把舅舅和舅母都接过来吧。”
“哎,小姐”婉儿看了一眼小桃,应声走了。
小桃瘫坐在地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孙巧容一进来就拉着紫岚的手,脸上带着泪水,将她抹着粉的脸冲得白一块黄一块,哭道:“岚姐儿,舅母的好姑娘,你可得帮帮舅母啊!”
紫岚没防备,突然被她抓住了手,孙巧容刚从外面过来,手还是凉的,让紫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紫岚朝一边的赵世涛福了福身,道:“舅舅安好。”
孙巧容手里突然一空,紫岚却是连正眼都不瞧她,心里暗骂独孤紫岚狼心狗肺,脸上表情一变,却又是一副关切模样,看着紫岚道:“瞧瞧我们岚姐儿,去了清宁庵好几月,又比以前要清减不少。”
“紫岚一切都好,舅母还是多多关心年幼的两个表妹吧,若是表妹哪里不顺遂,紫岚可是承受不起的。”紫岚看着她,语气中没有半点起伏。
孙巧容喉头一哽,知道紫岚还是在为之前她与赵秋灵的事情生气,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世涛表情严肃,这是他面对紫岚这些小辈时该有的表情,在这些小辈面前他总要护着些孙巧容,不让她影响到自己的脸面,开口道:“岚儿,你舅母千般错也都是你的舅母,我今日和你舅母过来是有正经事要说的,你先放下自己的那些私怨。”
他一副命令指导语气,让紫岚无端觉得反感,若是以往,她必然是赵世涛说什么她便听些什么,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明白若是想得到什么东西,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舅舅想要说些什么?”
赵世涛心里很满意紫岚的“乖巧”,道:“我要你帮助花霜,让她当上这个家的女主人。”
紫岚皱眉,道:“上官家可没那么好对付!”
她心里并不是没有想过将上官氏从正氏的位置驱赶下来,只是她母亲已经离开,就算是赶走了上官氏,又有其他的女人上位,到时候生下嫡子,最不会放过的便是她和独孤尘。
既然上官氏和父亲关系并不好,上官氏也暂时不会为父亲生下另一个嫡子,那她又何必费这些功夫……只是,她方才之所以听小桃把话说完,心里也不是不心动的……独孤紫容近来确实是欺人太甚了!
赵世涛摇了摇头,暗道紫岚还是太年轻了,说道:“谁要你去对付上官家了,只要你帮着花霜得到你父亲的宠爱,从中多花些心思,还怕你父亲不将上官氏休下堂?到时候你就是这个府里唯一的嫡小姐了。”
孙巧容暗暗抓紧了帕子,花霜是谁她自然是知道的,那时候她怀疑赵世涛在外头有人,便让小厮每次都跟着赵世涛身后,终于让她发现赵世涛在石篱巷的一处不大的宅院里养着一个妓子,她还带了人去闹,赵世涛过来拦才说是给独孤城的。
她瞧那个女人一副狐狸媚态心里就不舒服,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没那么清白,恐怕两个人早就背着独孤城有了首尾……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计较太多,毕竟还有独孤紫容在逼着。
“好岚姐儿,都是舅母以前不对,让你受委屈了。只是舅母也只有秋灵和妙雨两个女儿,平日里都是放在手心上疼的,那时候人多混乱,总是心急了些,你若是心里有怨,舅母任你怎么打骂都行,只要你能听你舅舅的话。”
看她口口声声嘴脸虚伪,紫岚想了想,道:“若是想让我帮她,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诚意,若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一昧让人心累!”
一直默默跪在一边的小桃听到这个话,连忙跪爬了过来,磕了几个头,道:“姑娘愿意的,姑娘愿意的!”
赵世涛和孙巧容对视一眼,便对着紫岚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再说,这件事对你们兄妹而言才是最大的好处。”
紫岚心中有股悲凉,低下了头,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