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容轼出声提醒宇文育,道:“无论如何,在未找到幕后主谋之前丞相都逃不得干系,来人啊,将丞相押起来,刑部大牢自会审讯!”
站在两旁的兵直直地朝容珩跪了下去,容轼一愣,怒吼道:“混账,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连陛下的话都不听了吗?”
“侯爷,紫容方才并没有听到陛下说要将丞相看押起来,反而一直听到侯爷的声音,难道侯爷的话能够代表陛下了么?”紫容朝宇文育行了礼,脸上带着疑惑,道“陛下,臣女不明白,敢请陛下给臣女解惑,若是侯爷能代表陛下,日后臣女父亲或是浅萱的父亲就不用特意进宫,直接到镇宁候府去便好了。”
“巧言令色,真是妖女!”镇宁候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就要上前。
“镇宁候,够了!”宇文育脸色并不好看,他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越到他前面去,不管对方是容珩还是镇宁候。
容轼神色一敛,跪下道:“陛下,是老臣越矩了,老臣一心想保护圣上安全,还请陛下恕罪。”
“爱卿起来吧。”
宇文育脸色稍微缓和,镇宁候一向对他忠心耿耿,只不过做事太急躁了些,扫视了几眼紫容,道:“就是你辅助丞相将太子救回来的?”
“臣女紫容,拜见陛下。”紫容跪了下来,低着头道。
“陛下,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臣妾可要好好听听。”淑妃带着一众丫鬟走了出来,走到宇文育面前,她杏脸桃腮,身姿风流绰约,一颦一笑甚是勾人,还真是标准的宠妃模样。
“爱妃怎么不待在营帐中歇息?”宇文育看到淑妃之后眼中都带着笑意。
淑妃道:“里头实在是闷得很,臣妾实在是待不住了,这歹徒究竟都抓住了没?陛下安危受到威胁,臣妾这心里真是时刻提心吊胆,太子失踪在外,臣妾要陪着陛下,替陛下分忧。”
宇文育笑了笑,道:“淑妃有所不知,太子已经被丞相带回来了,太医正在给太子看伤,皇后也在里头守着,皇后正在里头守着。”
淑妃脸色一变,秀气的手紧紧地拽着一旁的宫女,身子微微发抖,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不适,状似无意道:“太子受伤了?哪里受伤了,严重么?”
顾太医正好从帐篷中走了出来,答道:“淑妃娘娘放心,太子脚踝骨折,但幸好接骨及时,只几日不得正常行走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淑妃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臣妾是想起姐姐了,若是姐姐在天之灵,一定也很担心拓儿的安危。”
皇帝脸色稍稍尴尬,显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有些沉默。
淑妃咬了咬牙,走到紫容面前,“咦”了一声,道:“陛下,这不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么?真是好标致的人儿,臣妾觉得这满后宫的姐妹恐怕都及不上她。”
“拜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天姿国色,臣女不敢相比。”紫容磕了一个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淑妃看得十分满意,这才将眼中的警惕收了回来。
宇文育好像颇为高兴,大笑了几声:“哈哈哈,好,皇后家中果然出的都是巾帼女子,你救了太子,朕是该赏你些什么才好?”
“臣女不敢当。”紫容跪在地上跪得久了,只觉得寒意直接渗进膝盖,希望这些贵人早些放她起来,她要尽早回燕都。
“来人,独孤紫容护太子有功,特赐黄金一百两,素锦二十匹”
“皇上,赏赐这些就俗气了,臣妾膝下无女,看这个丫头也十分喜欢,不如皇上给她一个封位,倒比那些金啊银的好些。”淑妃看着紫容,开口道:“本宫让陛下赏你一个位分,你可还满意?”
“但凭圣上娘娘吩咐。”紫容规规矩矩地回道。
“好,既然爱妃都如此说了,那朕便传令下去,封独孤紫容为郡主,赏赐黄金百两,随时便能入宫陪着爱妃。”宇文育大手一挥,十分干脆地赏了下去。
“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
紫容磕头叩首,从即日起她便是郡主了。
“朕去看看太子,你们都散了吧,爱妃可愿与我同往?”宇文育伸出手,淑妃便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一副娇羞的模样,惹得宇文育哈哈大笑,心中颇为畅快。
容轼站了起来,走到容珩面前,伸手拍了拍容珩的肩膀,颇有些歉疚,道:“大哥方才也是急了,就算刺客中有锦麟卫的影子,也不愿意因为私情瞒着陛下,谨言,你该是能理解大哥吧?”
容珩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道:“大哥言重了,容家一向忠于陛下,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镇宁候表情一僵,笑了几声,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回到燕都之后到镇宁候府走一走,你大嫂总是提起你,回去之后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有劳大嫂挂念,珩公务繁忙,闲暇一些自会前去看望大嫂。”
长兄如父,容珩自出生起就在镇宁候府长大,即使他的官位很早之前就在镇宁候之上,对于镇宁候,他也始终带着对长兄的尊敬和顺从,所以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即使紫容漏洞百出,他也没有怀疑过容染,也许是早就已经知道而不愿拆穿罢了。
紫容知道他心中的责任、担当和心软,眼里都是满满的心疼,被最相信的人背叛,被自己想要好好保护的人联手射杀,这种感受她就算是想想都会觉得痛彻心扉,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容珩,坠崖的那一瞬间,他究竟是怎么还能对着她笑出来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容珩刚转过身,便看到紫容脸上流下的两抹清泪,心中有些惊讶,上前轻柔地将她的泪水拭去,轻声哄道:“怎么哭了?可是哪里受了伤?是我不好,方才路上走得急,你应该跟得很辛苦吧?”
容珩以为是方才自己走得急了没顾上她在怄气,她表面上天不怕地不怕,可实际上胆小的很,前世她刚嫁过来,长兄如父,新妇总要到镇宁侯府去请安,大嫂严厉,让她心中畏惧,从此之后就再也不到镇宁侯去。
那时候自己便是这么哄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