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没有好报,左少阳很郁闷,怎么连我也恨上了?
峨嵋四秀,好像是闯入江湖新秀榜的高手人物,以我现在的功力,一个都打不过!
田不光对这等名门正派弟子的嘴脸,甚是不齿,横眉冷眼怒哼一声:“滚!”
两个峨嵋派弟子吓了一跳,缩回脑袋狼狈逃窜。不一会儿,后院有马嘶马蹄响起,两个家伙似是骑马逃跑了。
田不光拍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站起身来笑道:“左兄,我们也走吧,华山派那两只母老虎,轻功还不错,恐怕要追上来了。”
左少阳跟着他往外走,小心翼翼问道:“田兄,你到底如何得罪她们了?”
田不光仰天长叹一声,懊恼地拍着脑门,满腹的辛酸泪无处诉说:“一失手成千古恨啊!”
“失手?”左少阳呆了呆,挤眉弄眼笑道:“田兄,你这花采得也太失败了吧?”
田不光泪流满面,干笑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这是一次意外。我风华绝代的无边魅力,竟然对她们不起作用,用药又被发现了,真没办法。我现在怀疑,这两只母老虎性取向有问题,根本不喜欢男人,而且还在私底下,搞人兽那调调。”
田兄,你嘴上积点德吧,哪有你这样在背后编排人家的?左少阳听得好笑,拍掌惊喜道:“人兽?嘿嘿,我喜欢!”
“咝!”田不光倒吸一口凉气,十分震惊地瞧了左少阳一眼,突然指了指驿栈远处,惊声问道:“左兄,有个杀气腾腾的红衣蕃僧,是不是找你的?”
“红衣蕃僧?”左少阳惊得跳了起来:“土蕃国师!”
只见土蕃国师一身火红的僧袍,面无表情地站在驿栈道旁,双目微闭,也不知来了多久。
日啊,这蕃僧的轻功还真不赖,吃顿饭的功夫就追上来了。左少阳吓得一下子跳到田不光身后,身上直冒汗,颤声道:“田……田兄,那蕃僧正是小弟的仇家,现在咱们怎么办?”
田不光盯着土蕃国师瞧了两眼,点头道:“这蕃僧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我也看不透他的修为,肯定打不过他。”
左少阳躲在田不光身后,头都不敢冒,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悄声道:“田兄,这蕃僧好像在运功调息,要不咱们趁他睡着了,悄悄跑路?”
田不光回头看着他,眼神甚是古怪,目光躲躲闪闪,十分的猥琐,若有所思沉吟道:“跑?”
左少阳见这厮目光躲闪,神情不对,看得心惊肉跳,惊道:“哇,田兄,你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不良?你不会是又想踹我一脚,自己跑路吧?”
田不光急忙站直了腰杆,目不斜视,浑身正气,一本正经道:“左兄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二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情同手足,就差烧黄纸,喝血酒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呢?”
左少阳听得感动,哽咽道:“还是田兄仗义!”
“不仗义不行啊,这蕃僧武功极高,动起手来,咱们谁也跑不掉。”田不光苦笑两声,“唰”的抽出他那柄奇形弯刀,大义凛然道:“左兄,你先走,待我来挡这蕃僧一阵!”
咦,田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了?左少阳大惊:“田兄,千万不要冲动!那蕃僧武功高强,你是打不过他的!”
田不光面色坚定,手中奇形弯刀挥舞两下,惨然笑道:“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能以我七尺身躯,拼死为左兄你争得片刻逃走的时间,我田不光肝脑涂地,死而无憾!左兄,你快走!”
左少阳热泪盈眶,有点不知所措,简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可是……可是……”
“快走!”田不光用力将他往边上一推,挥舞着手中弯刀,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凌空乱砍,径直往土蕃国师冲了过去。
左少阳被他推得腾腾倒退几步,瞧得心神大振,欢欣鼓舞:“好刀法!田兄乱刀斩乱麻,杀气腾腾,好像是泼妇打架一般,莫非是他师娘教的?”
他心思刚转过,就见土蕃国师双眼突然睁开,眼中神光湛然,冷冷地盯着迎面冲来的田不光。
田不光吓了一大跳,冷汗顿时就冒了出来,手中奇形弯刀停顿了一下。
突见眼前红影一闪,土蕃国师一点一晃,刹那间就到了眼前。
田不光吓得肝胆俱裂,差点失手将弯刀扔了出去,惊恐大叫一声:“魔宫缩地成寸大法!”
土蕃国师面色冷漠,抬手一掌,五指似曲似伸,结成一个奇怪的佛印,缓缓拍向了田不光胸口。
田不光魂飞魄散,急忙舞起刀光,护着胸口,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哀嚎:“忒娘啊,密宗大手印!”
土蕃国师这一掌,出手并不快,缓缓一寸一寸拍出。田不光偏偏躲不开,就似全身上下都被佛印笼罩,佛法无边,根本躲无可躲。
“砰”的一声,田不光倒飞八丈远,远远地落在左少阳身后。手中倒提前弯刀,像是醉酒一般,踉踉跄直往后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左少阳大惊,急忙跑过去,往他屁股上踢了两脚,怒吼道:“田兄,少装死,快起来!”
田不光脸色惨白,胸口又闷又痛,差点被一掌密宗大手印,打得闭过气,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左少阳大怒,一把抓着他的衣袖,用力往上拉扯,咬牙切齿道:“那蕃僧的武功我见过,小弟与他大战了两回合,还占尽了便宜。田兄你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一掌都接不住?少装死,你给我起来,装死是骗不了我的!”
田不光胸口滞气终于缓了过来,眼含懊悔的泪水,捶胸顿足道:“左兄,我是想随便挨那蕃僧一下,假装受伤倒地,忍辱偷生,蒙混过关。可是,你说我忒娘怎么可能想到,那蕃僧竟然是个一流高手之外的绝世高手,一出手就是杀招,当胸给了我一掌密宗大手印?”
假装受伤?忍辱偷生?蒙混过关?难怪这家伙出手这么积极,老子鄙视你!左少阳痛心疾首,仰天长叹一声,懊恼得肠子都青了。
日啊,我怎么就交了你这等江湖败类做朋友,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左少阳洞悉了这采花大盗的真实意图,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气得牙都痒痒,直叹交友不慎,抬腿又往田不光屁股上踢了一大脚。
“哎哟哟!左兄你轻点,我肋骨好像断了两根!”田不光疼得龇牙咧嘴,突然举起手中弯刀,往左少阳身后一指,面色惊恐,惊呼道:“左兄小心,那蕃僧过来了!”
左少阳浑身汗毛直竖,伸手一把握住田不光的手腕,顺势往地上一躺,靠进他胳膊弯里,将奇形弯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瞪着土蕃国师,义正辞严大叫道:“国师,你别过来!站住,你再往前一步,他就要杀了我灭口!”
“呃……这样也行?”田不光面露骇容,就像是见了鬼一般,下巴咔嚓一声咬上,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惊得几乎昏了过去。
土蕃国师脚步稍微停了一下,盯着两人瞧了又瞧,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奇怪的神情。又抬起脚,缓缓走了过来,冷冷地道:“交出魔宫圣火,跟我走!”
难道是我长得慈眉善目,根本不适合吓唬人?左少阳又惊又急,带着哭腔大叫道:“国师,我警告你不要过来!田不光杀人如麻,他真的会将我咔嚓的!”
土蕃国师脚步不停,杀气腾腾直走过来。冷漠无情的脸上,却是眉毛鼻子挤成一团,那神情活活就像要笑出声来。
田不光自左少阳身后,伸出了脑袋,愤愤不平地为自己清白名声讨个公道:“左兄,请你不要玷污我的清白,我只采花,不杀人……”
这厮又拍了拍左少阳肩膀,好心提醒道:“左兄,嘿,左兄,你把刀拿反了,用的是刀背。”
日啊,用刀背抹脖子,你怎么不早说?难怪那蕃僧用一脸便秘的神情看着我,明显是在瞧我的笑话。
左少阳演出失误,出了个大大的糗,顿时恼羞成怒,将田不光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摔,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田不光惊道:“左兄,你要干什么?你还是抛下我快逃吧。”
左少阳心里堵得慌,满脸的哀怨,就似要落下泪来。田兄,我正想逃呢,偏你话多!你都点明了,我怎么还好意思一个人跑路呢?
土蕃国师在两人丈远的地方站定,冷冷望着左少阳,一字一咬牙,沉声道:“交出魔宫圣火,跟我走!”
日啊,你这蕃僧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左少阳暴跳如雷,浑身一振,眼中似有两朵诡异的黑色火焰跳跃闪动,身上黑气弥漫,突然冒出来一朵朵黑色火苗,咬牙道:“国师,既然你苦苦相逼,可别怪我发彪!”
“幽冥黑火!”土蕃国师神情一滞,感到黑火那种来自幽冥的恐怖力量,缓缓往后倒退一步,惊喜道:“不错,你很不错,世间三大天地异火,已得其二,好,很好。跟我走!”
日啊,你还来!左少阳勃然大怒,身上黑色火苗猛地一涨,满脸坚决之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正气凛然怒吼道:“退后,往后退!你再靠近,我就马上烧死自己,让你的魔宫圣火见鬼去!”
“自……焚?左兄你真敢干啊!”田不光骇然张大嘴巴,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又忍不住要昏了过去。
土蕃国师吓了一大跳,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急急往后败退了两丈,焦急摆手道:“好,好,我退后,你千万不要乱来!”
嗯?忒娘啊,这样也可以?左少阳呆了呆,顿时心喜若狂,拿住了土蕃国师的软肋,嚣张大叫道:“再往后退,不得靠近我方圆三丈!我告诉你,魔宫圣火已被我藏在隐秘的地方,除了我自己,谁都找不到。国师,要是你能在一刹那间制住我,我无话可说,不然我就用青冥地火和幽冥黑火,活活烧死自己。”
刹那是佛家顿语,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土蕃国师精研佛法,知道刹那是多么的短暂,除了神仙,根本没有人能在眨眼即逝的刹那间,出手制住一个身负两种异火的三流高手。
土蕃国师大惊失色,急忙又往后撤了丈余,退到了三丈之外,双掌往下压了压,急道:“左施主,你不要误会!老僧看你天赋异禀,机缘不浅,想给你一场大大的造化,也是一番好意。稳住,稳住,你千万不要冲动,有事好商量!”
误个球的会,好你个头的意,还给我一场造化,你这蕃僧糊弄鬼啊?我就喜欢乱来了!左少阳心花怒放,示威似地往前走了两步,满脸都是走上战场的视死如归。
土蕃国师摇头苦笑,只能往后倒退两步,简直拿这横得不要命的黑脸小子,半点法子都没有,双掌合什道:“左施主,先将幽冥黑火收起来。老僧以九天十地的神魔发誓,绝对不靠近你三丈之内。”
“说话可要算话!”左少阳目光炯炯,极为正经说道:“国师,我修炼的内功,可以自行运转,汲取天地灵气。要是你敢靠近三丈,触动了气机,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拿自己发彪。”
土蕃国师还从未见过这么威胁人的,满脸哭笑不得,无奈道:“左施主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
日啊,你这削人脑袋像是砍瓜切菜的蕃僧,杀人不眨眼,也有脸说自己是出家人?左少阳鄙视了土蕃国一眼,将幽冥黑火收入体内,警惕地瞪着他的一举一动,退回到了田不光身旁。
田不光浑身冷汗,被幽冥黑火散发出来的阴阴森森的冰冷寒意,吓得不轻,艰难倒吞一口吐沫,挣扎着坐起身子,对着左少阳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左兄英明神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等狠人!”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嘛。”左少阳腼腆一笑,问道:“田兄,你还能走吗?”
左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离不弃,田不光感激涕零,咬牙道:“断了两根肋骨,应该还能行。”
左少阳伸手把着田不光的脉门,又往他胸口摸索了一下,掏出一颗百宝回天丹,塞进他嘴里,咧嘴笑道:“田兄,你的肋骨没有断,只是五脏六腑有点移位,问题不太大。”
“那就好,那就好!”田不光长长松了口气,强笑道:“左兄,我们快走!要是那两只母老虎追上来,你这招自残可唬不住她们,说不定还会在你身上补两刀。”
左少阳吓了一跳,日啊,这么凶残?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