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溶站在蔺则身后,他颀长的身躯护着她,大手仍旧坚定地握紧没有松开她。
“普通人没有灵力傍身,无法抗住鬼气,他们的灵魂都被鬼气侵蚀了。”曲音音皱着眉头,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但她不得不出手了。
他们双目赤红,狰狞狂叫,隐约能见一道道黑色丝线掠过面部。
眼前这些人都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剩下还活着的十几名家丁面色疯狂着向元初溶扑过来,手里挥舞着砍刀和木棒,但蔺则在她身边,自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在解决了几个狂化疯魔的家丁时,她却发现孙老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孙老爷一声怪叫,手指暴长向她背后抓来,指甲变得尖利发黑,看神色已经不是活人。
下一刻,降霜反转,恰好挡住那黑亮如刀锋般锐利的指甲,蔺则冷着眼浑身寒气迸发。
元初溶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
就在此时,孙老爷一脸扭曲地怪叫,神色痛苦,原本膘肥的身躯像是被抽干了血肉一般急速萎缩成人干。
脸上眼眶深陷,皮肤像是枯老的树皮一般贴在骨头上,看着分外吓人。
这还没完,他手脚逐渐变长,从他身体里长出无数根漆黑的藤条,向外延伸。
他仿佛变成了一棵树藤。
“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没听说过被鬼气入侵会变成这样啊?”
有稍微胆小的修士惊恐交加。
曲音音咬紧牙关,握紧了长剑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身后是紫微宫的师姐妹,作为紫微宫寻月仙尊的嫡传弟子,她不能胆怯。
夜幕缓缓降临,最后一丝阳光也隐没在原处的山峰,光线暗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森恐怖。
“别怕。”蔺则大手紧了紧,嗓音低沉。
元初溶抬眸望他,点点头。
穿书前看过些恐怖电影,异形什么的可比这恐怖。
孙老爷异变后又冲过来,目标还是元初溶。
“……”
这是跟她有仇是吗?
她乖乖的站在蔺则身边,丝毫不怕。
蔺则冷哼一声,提剑一扫,斩断数根藤条,孙老爷浑身抽搐扭动,发出嘶嘶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他应该是被鬼藤占据了肉身,鬼藤也是受鬼气入侵异变而来,经常寻找合适的身体寄居。”
曲音音与蔺则一左一右地站着,带着面纱,眼神冷酷,“这颗鬼藤已经拥有藤心,刺中藤心,便能将其灭杀。”
鬼藤伸出无数条漆黑的藤条护在自己身前,显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它的藤心。
“鬼藤而已,哼,我来!”陈彦挥剑冲上去。
鬼气入侵植物,远没有被鬼气入侵的修士来的厉害。
那鬼藤却异常狡猾,避开陈彦之后一晃又朝元初溶背后袭来。
藤条直直朝着她胸口刺来。
她下意识低眸,衣襟间露出一角画纸,是方才付桑画的那副丹青。
鬼藤的目标是这幅画?
在藤条到来之际,她眼疾手快抽出画卷,一手捏一角开始威胁,“再上前一寸,我就撕了这画。”
藤条戛然而止,此时陈彦地攻击已经到了,而蔺则手中的降霜也飞射而出,直直刺进它干枯的树皮。
鬼藤瞬间嘶叫扭动起来,无数藤条撤回,紧紧护着流出漆黑汁液的伤口开始后退。
它又伸出藤条扎进地面,湿软的泥土开始凹陷,在其他人驱剑刺来之际与地面融合,向远处的山间掠去。
“鬼藤受了伤,我们追!”无衍宗的人立刻紧追其上,临走时陈彦还瞪了蔺则一眼。
“溶溶,你没受伤吧?”曲音音询问她,见她无事便放下心来。
“音音姐,我没事,那鬼藤虽然受了伤,但是它肯定还会来找我的。”她抬起手,那副画在她手里展开。
画中女子仍旧娇俏美好,但……
她视线望向鬼藤逃走的方向。
琼衣有滔天怨恨,那些人都不值得同情,但曾经善良美好的少女,不该有如此下场。
这幅画对琼衣很重要,她笃定琼衣还会再来。
快到亥时无衍宗的人空手而归,陈彦阴沉着脸。
没想到只是一只鬼藤,他带去的修士却折损了小半,还没抓住,觉得脸上十分没有面子。
孙家一片狼藉,孙老爷人都没了,家里的家丁奴仆小妾统统都跑光了,那孙家大少的尸体就摆在堂前甚至都无人替他安葬。
他活着时经常欺压附近的农户村民,死了自然没有人来管他。
一时间,这个一方土霸主孙家树倒猢狲散,也是让人唏嘘。
还是紫微宫仙子们实在难忍,让人寻了块地安葬了孙家大少。
孙府地大,无衍宗的人继续住在这里,她和蔺则与紫微宫仙子们暂且在此住下。
她把鬼藤与琼衣之间的联系与曲音音说明后,便拿着手里的画提议他们可以在这里等着鬼藤,遭到曲音音严词拒绝。
“不行,溶溶你修为不高,你在这里会很危险,你还是回落云镇客栈等我们吧,处理好这里的一切,我们来找你。”
曲音音看了一眼旁边的蔺则,做下决定。
溶妹妹灵力不高,生的娇贵,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已是苛待。
根据溶溶所说猜测,那琼衣与鬼藤已经融合,异变后很强大。
觉得最好还是让她离开这里。
元初溶看了看曲音音,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不说话的蔺则,歪着头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自己修为不高,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况且,男主与女主在这里搞事业,她怎么能打扰他们培养感情呢?
戴着面纱的曲音音,容貌出众,气质如仙,蔺则与她站在一起,当真俊男靓女,非常养眼。
她长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回客栈,等你们处理完……。”
“不用。”
话未说完,许久不出声的蔺则打断了她,他拉过她的手带到身边,对曲音音道,“她跟着我,不会有事。”
他迈开步子拉着她走,元初溶被他拉的脚下踉跄几步,转头望了望曲音音,立刻皱眉想把手抽出来。
“蔺则,你别这样,音音姐看着呢。”
他脚步不停,直到把她带进房间,关上房门后,转过身来已是面色阴沉。
松开她的瞬间,她揉了揉手腕,迟钝地没有发觉男人情绪不对,“我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我怕拖你们的后腿啊,你和音音姐珠联璧合、强强联手,还怕抓不住琼衣吗?”
蔺则觉得自己要被她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