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琴殿外,一身青衣的晏泽立在殿外,手里端着一盅刚炖好的燕窝粥,却被告知琴夫人并不在殿里。
“夫人去了何处?”
值守的鬼将恭敬地回答,“回大人,琴夫人去了禁地。”
晏泽当即面色一变。
放下燕窝粥便匆匆要走,没走出几步,叫住一名鬼将冷声吩咐,“你去禀告梵光将军,让他立刻带人前往游龙街,就说尊上遇险,要快。”
鬼将领命而去,他转身脚步不停飞往禁地。
心中一声叹息,如琴啊,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就真下得去手?
……
那梼杌张着血盆大口,在吞食了几名来不及逃散的鬼族之后,猩红的眼睛定在了蔺则身上。
只见它霎时瞪圆了大眼像是两个小灯笼,鼻孔里喷出浓烈的雾气,几个起落便朝这边而来。
“蔺则!”
她紧张地叫他,他眼眸冰冷,将她推到惊云身旁,“看好她。”
语罢身影一闪瞬移到梼杌头顶。
梼杌反应也极快,脑袋一转嘴巴朝上喷出冰寒的霜气,在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坚冰,飞速刺向蔺则。
他与异兽梼杌缠斗,异兽凶蛮异常,对有着仇人血脉的蔺则攻击分外猛烈,她看地惊心。
“溶姑娘,你最好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添乱。”
惊云冷声说完,站在前方守着。
一身红衣的姜心瑶与月粟守在她后边,闻言,姜心瑶微微偏头看了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制住这异兽?”既然是从禁地放出来的,那自然跟琴夫人逃不了干系。
鬼界的禁地,没有几人能进得去。
“宿主,梼杌受琴夫人控制,唯有琴夫人能命令它。”
果然是琴夫人放出来的,也就是说,它可能会识得琴夫人的气息。
想了想,眼底一亮,忙在脑海里道,“立刻使用5000积分兑换中级道具剧情加速剂。”
在蔺则的好感值达到50点之后,积分已经重新累积到了5000,解锁了中级道具。
眼下这个剧情加速剂刚好适用眼下的局面。
系统中药水瓶般的剧情加速剂使用之后,那梼杌忽然将蔺则一头顶出老远,弃了蔺则,四蹄一转疯狂地向她所在的方向奔过来,带着风雷之势瞬间就到了惊云身前。
她心底又紧张又哭笑不得。
这剧情加速剂使用后还真是立竿见影,直接就改变了局势。
“就是要这样飞一般的感觉。”系统略微得意。
“拦住它!”
见梼杌冲着她的方向而去,蔺则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一瞬,不要命地朝她飞来。
惊云挡在她身前举剑挡住梼杌踏来的前蹄,凌厉的气压瞬间就震得他喷出一口血。
她秀眉一皱,运起灵力御着一柄飞剑直接刺向梼杌的眼睛,却被它机警地闭上眼。
铁壁般的眼皮挡住飞剑的攻击,彻底被激怒,怒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踢开惊云向她扑来。
正当她算好距离准备擦着它尖锐的爪尖躲开时,后膝弯处蓦然感觉被一股力道击中,脚下不受控制地弯曲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顿时置身于梼杌扬起的利爪之下。
“溶溶——”
爪子落在身上之前,她看到他眼神慌乱,跌跌撞撞地朝她奔来,竟连御剑也不会了。
肩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带着无尽的麻木感传遍全身,她下意识朝左肩看去,那里衣衫被划破,赫然是三道深深的爪痕,几乎可以看见骨头,大股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半边身子。
浓重黏腻的血腥味儿飘入鼻尖,她无力地倒在软软倒下,眼前事物开始发暗。
便没见到那人疯狂狠戾挥剑刺向异兽地模样。
耳边一片嘈杂,有异兽愤怒发狂的怒吼,有剑气扫在地面的轰鸣声。
鲜血渐渐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异兽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惊疑不定地望了她好几眼,连连怒吼着遁入远处消失不见。
最后,她被一双颤抖的手臂扶起,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一队浑身灰衣的鬼将从天而降,身穿银灰盔甲的梵光压住腰间的剑,单膝跪地,“尊上。”
蔺则打横抱起她,丢下一句“处理好现场”便凌空飞起,朝着兰萱殿而去。
“坚持住,我带你回去。”他的怀抱因御剑狂奔微微震动,耳畔是他隐隐发颤的嗓音,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底映入他消瘦的下巴。
“蔺则……你,你别娶我了……”
“我……会给你带来危险,你别娶我了好不好……”
他抿着唇不说话,坚毅俊朗的面庞阴沉到极点,宛如一块坚冰散发着凉意。
“我……不想嫁给你。”她语气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说着拒绝的话,心底却在呐喊。
不,我很喜欢你,我想嫁给你的。
但她说不出口。
下方是飞速掠过的景物,他正带着她赶回兰萱殿。
她是赌对了,那梼杌会因为她体内琴夫人的气息不敢下重手,还多亏了她体内的血咒。
她左肩的伤口被他用灵力暂时封住,但方才流出的血早已将衣衫染红,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胸前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她的血。
“蔺则……”她又软软的开口,却被他冷声打断。
“你闭嘴!”
他面色沉到极点,眼底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恼怒,望着她苍白羸弱的俏脸,嘴唇动了动,却又舍不得再次呵斥她。
刚到兰萱殿门口,晏泽早已等候在此。
“快把溶姑娘放到榻上去。”
他将她放置于靠窗的软榻上,少女娇小的身躯躺在中央,乌黑柔软的发丝散在枕边,两只手软软地垂在身侧,双眸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一株快要枯萎的蔷薇。
晏泽叫来了鬼界医术第一的医师阡陌。
“尊上,这位溶姑娘受伤严重,异兽梼杌爪子有剧毒,且属火毒,需要以极致冰寒的气息才能压制。”
蔺则目光片刻不离榻上的少女,沉声道,“开始吧。”
元初溶迷迷糊糊间被扶起来,察觉到肩膀灼热疼痛的地方上了清凉舒适的药,但体内却仍旧犹如火烧般痛苦。
又过了片刻,背后传来森冷的凉意,气息却又不失柔和,一路顺着她的经脉流向体内,那股难捱的灼热逐渐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眼眶微红的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