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能旁人不知道朱高烺与太子一家的关系。
不过在太子殿上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朱高烺。
在家臣们看来,朱高烺多年以来,虽没有与家主朱高炽太多来往,
不过,却和那朱瞻基,那皇太孙很是亲密。
多年以来,皇太孙年幼之时,朱高烺便是担起他教师的身份。
小时,朱瞻基想外出游玩,太子朱高炽理政无空,断然拒绝,
朱高烺却亲自领着小朱瞻基上街玩耍。
街摊尝奇味,假山登高塔。
又是带到平原练骑射,又是领到河边学潜泳。
不得不说,在体术武技方面,朱高烺倒是帮了朱瞻基很大的忙。
虽然过程倍感艰辛,其中还几次受到质疑。
一次朱高烺未能照应的住,朱瞻基从高树上摔下,摔得左手满手是血。
那手上还夹杂着摔下扎到的荆棘刺,朱瞻基大惊,自己也是十分自责。
连忙捻出其中的芒刺,扯烂自己身上的细布包扎,急匆匆地送回宫就医了。
不料正让朱高炽给撞见了,纷纷数落朱高烺的不是。太子妃也急昏了头。
朱高烺也是一声不吭,焦急地等着朱瞻基在御医那里疗伤。当堂理政,永乐大帝见朱高炽愁眉苦脸,问其原因,才知是皇太孙受伤了。
不过一听是跟着朱高烺在一起的,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朱高炽一时气话,惊动了朱棣:
“这皇太孙还没到善武年纪,怎么能任由他四处冒险啊?!指不定这老四打算算干嘛呢?!”
朱棣一听大怒:
“不出去练武,跟着你在朝理政?你现在什么模样?你想你儿子也变成这样?老四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朱高炽被吓住了,不在言语。
到底这大明王朝,还是崇尚武力的国度,要是一国之君,是一副病怏怏的身子,那是如何能让子民安心呢。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这太子殿遭受重创,必然是需要一位能人坐镇。
专请朱高煦和朱高燧,相当于是送羊入虎口。
在武力方面,这太子已经是无力回天,所以必须得有个人能保护这妻儿安危。
今日朱高炽看朱高烺的眼光已经不同了,既然已经看出了这老四没有夺位之图,那边放心。
正午,一行人陆续进这太子殿。
惊讶的是,虽然众人都听说了这太子殿前夜被洗劫破坏的事实。
但今日所见,这太子殿映入眼帘,依旧想往常一样金碧辉煌。
厅内玉桌依旧崭新,没了当晚的划痕残迹。
台前破损空缺的瓷瓶,有新的补上,字画新写。
倒不如说,这大明太子殿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象征贵重之物。
文武老臣代表皆已入座,随后朱高烺登门而来,腰间,却束着一把长剑。
那黑色的剑鞘上金色溜边,借着这溜边才勉强看出这剑几尺长几寸宽。
老文相国先是惊了,莫不是趁其病要其命的,
一旁的朱高炽先行挥手,示意入座,也便是打消了老文臣的疑虑。
朱高烺神色凌然,并没有要入座的意思,而是先行一步去到了朱瞻基的方向。
朱瞻基见是四叔来了,也是欢喜,笑脸相迎。
只见朱高烺作出侧身抽刀的动作,众人皆惊,唯独朱高炽一人独坐,像是早已料到。
霎时,朱高烺连着那黑金剑鞘一并拔出,送到朱瞻基面前,
朱高烺左手握鞘,右手向天抽刀。
那三尺长剑终于问世,随着拔出的一声龙吟,
剑身透过屋内烛火和屋外烈阳,更为耀眼。
多看一眼都觉得割眼。
朱高烺又迅速收剑,交予了朱瞻基手里:
“瞻基啊,这把剑啊,四叔我就送你了!想着没什么东西可送”
“太子殿昨夜也遭袭,你是放着当摆设也好,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拿着这把剑,保护好你的家啊!”
朱高烺语重心长的说到,朱瞻基接过剑后,一扫心情:“谢谢四叔!”
朱高烺摸了摸他的头,一并领到席前入座了。
众人也才吁一口气。
待到众人入座,最后一个到来的,却好巧不巧,正是那朱高煦和朱高燧。
二人大张旗鼓走来。
朱高炽多少心里有谱,死盯着朱高煦。
朱高煦进来之时,四处张望,像是在欣赏着昨夜手下的成果,
不过依旧是没有找到一丝受袭的痕迹,微微露出些许不快。
进到大殿,又是一改容颜,见到太子朱高炽说:
“太子殿昨夜受袭,如今竟是完好如初,太子殿下一定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今天我等送来了美酒和字画,想为这太子殿多添上一笔啊!”
朱瞻基正与朱高烺聊得欢喜,见是朱高煦来了,多多提防。
朱高炽虽是无心搭理,不过来者皆是客,朱高炽只好笑脸相迎:
“放那边吧。”
正午当时,宾客已齐,太子殿正式开宴。
烧炸五般、按酒五般、马牛羊胙肉饭、
汤三品、簇二大馒头、酒五钟、椒醋肉并头蹄、
马猪牛羊胙肉饭、细粉汤等等。
样式齐全,种类繁多,不管到场病科口味又多么挑剔。
这太子殿御厨总能照应上。
饭吃正香,太子朱高炽发言:
“各位知我太子殿昨日受损,仍能前来帮助,我感激不尽”
“昨日之事,还请各位也务必当心,此贼心胸狭小,受人指使,定是图谋不轨,切莫乱了阵脚”
朱高炽看向朱高煦朱高燧二人:“二弟三弟,你们也多加小心呐!”
随即又看向朱瞻基,朱高炽死盯着朱瞻基,口中蹦出的话语,却是对朱高烺说的:“四弟,你也多加小心吧”
一语说的朱瞻基疑惑,对岸的朱高煦二人微微点头。
在几位皇子眼里,这满桌的朝臣,已是有名无实,都不放在眼里。
一桌下来,所见只有这四位皇子和一位皇太孙罢了。
朱高煦被朱高炽一语点破,才反应过来这朱高烺也在场,并且直坐在朱瞻基旁边,自己自然是不好行动。
加上那椅子前一把黑剑在那,立着,一般朝堂之人不能看清那黑剑,不过汉王朱高煦也是勉强分清。
此情此景,不善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