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闫西昨晚熬到很晚,今日虽然不用上早朝,但还是天没亮就被迫起来了。
闫西坐在案前连连打哈欠。
起居侍女拿着炭笔站在旁边。
侍女一提笔,闫西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在写什么。
诸如“陛下今日晨起乏困,伏于案首哈欠连连”云云。
闫西边抽出一卷册子,边想——自古帝王多薄命确确实实是有原因的。
算起来她才睡了三四个时辰,就被侍女唤醒了。
真想当个昏君。
但当昏君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辜负母亲的希望,闫西兢兢业业在书房又待了一整天,并陆陆续续收到大臣们递来的奏书。
闫西越看越觉得,得亏就是走个形式,她也没指望真从这些人脑子里面掏出点什么东西,要不然活活要被大臣们气死。
奏书倒是文采华丽,词藻堆砌,没一条有用的!
闫西一则一则写下“已阅”。
又经历了连日与朝臣据理力争后,终于迂回实施了自己的想法。
一则:拟在京开展男子学院,年末考试中拨得头筹者,未来亲事由皇帝亲赐。
再逐步推广至全国。
一则补充:京中及地方男子学院每月测试,测试中拨得头筹者,有奖金发放。
奖金由国库所支出。
二则:废除男子不允许通过科举为官之律法。
三则,科举考试由三年一次改为两年一次,下次定于来年三月初一。
诸如此类……
而此时,已至边关也来了消息。
经月尾战役,边关蛮夷已退至国界线百米之外。
闫西看完了边关的捷报,心下高兴。
但她又觉得过去了快两个月,捷报都已经传来,江遇却不知道给她写封信。
闫西闷闷把批改好的奏折放到右边,又从左边拿出未看过的奏折。
正要把捷报拿去放起来的侍女讶异说:“陛下,这里头还夹着一封没拆封的信。”
闫西眼睛亮了一下:“什么?”
侍女走回去递给她。
闫西接过。
原来江遇的信夹在边关捷报而来。
她暗乐,小心打开信纸。
“落笔问安
陛下见此信时,遇已至达边关,许能令信与捷报一同传至陛下手中。
尝想边关应是荒凉贫苦,不料除蛮夷侵扰外,竟算是个宜居之地。
初到边关,瞧一老妇以棍为笔,以糖为墨,所写之字所做之画,虽是民间俗物,竟也算有趣。
那老妇见遇瞧之许久,问故。
答本欲以此送妻,悔妻在远方,不能有。
妇又听闻遇前来之目的为驱除蛮夷,大笑,送画与遇。
老妇云,赠与将军画,愿将军凯旋归家,可与妻同赏。
而遇所见之奇,民风之热情淳朴,惜陛下居深宫之中不能与遇共享。
特附糖画,似陛下与遇同在桃源之地。
江遇留。”
信封底下还有两张纸,闫西拿出来。
两张纸间放有琥珀色,看不清什么模样的东西。
她眼尾一弯。
大抵是江遇所说糖画,经这么远的路,早就不成形了。
闫西连琥珀色固体带粉末一起放入信封,再取出书压着。
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她就勉强保留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