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魔君脾性虽是个火爆的,但内心却是个保守羞怯的人,这厢在寝宫中等着兰妃过来,已然慌乱得不行。
只见魔君匆匆走来走去,说:“虽说这是为了帮昭华,可我却是个有了家室的人,此番若有了什么意外,到时你可得作证,不然老子不干了,想当年为了夫人,老子也付出很多,”话毕又觉不妥,补充道:“一会儿那木偶走进来你可瞧仔细,万不能马虎了!谁知道这栾华子幻境中的人和木偶都是个什么模样,老子此番能答应帮忙,已然算是还清了与九重天的情分,堂堂叱咤三界多年的魔君,此刻竟要委身诓骗那木偶,实在太丢老子颜面,”
冥帝司隐去身影,悄然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着。
正在此时殿外晃过一抹倩影,守在殿前的侍卫及太监纷纷跪地行礼,可见是那今夜主角的木偶兰妃到了,殿内两人一僵一动,纷纷做好准备。
要说这木偶捏造的也十分有水准,竟远似凡界人皇皇后,近瞧着又有几分像仲灵,冥帝司缩在一旁不禁啧啧两声在心中,感叹这施法之人多巧妙。
许是因今夜侍寝,兰妃传了一身紫纱甚为曼妙,怎奈魔君那是个木头人,见人走近殿门前,却猛然转过了身去,只由那美人揶揄两声,自行推了门进来。
殿内忽而传进一股香气,兰妃抬袖浅笑道:“皇上怎么不理臣妾,人家在殿外等了许久,夜深寒凉身子可冷了,”话音才落,人便朝着前方靠了过去,怎料魔君身手了得,一闪身便错了过去,说:“爱妃自知夜深寒凉,便不该穿得这般少,应多注意身子才是!”
那兰妃一愣,轻声道:“皇上可是不喜欢臣妾的装扮,可这是您从前与臣妾说的轻纱衣,人家才特意寻了裁缝做下,怎知没得了您的心意,反倒竟成臣妾不爱惜身子了。”
魔君僵笑:“爱妃莫气,那必是从前朕觉着纱衣特殊,而今反觉保暖更好。”
兰妃笑道:“皇上即喜欢保守的,那臣妾明日再换身保守的,一准儿能让您满意,只是今夜不知这身子还能不能暖得了了”
纤纤玉手又搭了上去。
一瞬魔君身子便僵住,侧身躲避兰妃,却又不敢太过明显让木偶主人起了疑,一番躲躲藏藏两人便都累了,借着这个空档里,魔君才扭过头看向冥帝司,怎奈那货本就是个文仙,对话本子上的故事八卦甚为了解,至于男女之事,不过尔尔。
魔君恼了呲牙咧嘴怒着。
只是,冥帝司也没法子。
耐不住兰妃很是执着,魔君躲到哪一处,她便追上,生生在这寝殿中绕了半响,终是身子探前挡了去处,将人圈在了榻上。
见状魔君面色白三分。
兰妃妩媚道:“皇上,长夜漫漫臣妾只有您了!”
说着便轻启薄唇欲送到魔君旁,额间却暗处光晕,一晃神儿的功夫,,人就定住了。
昭华淡淡道:“你们不必再试这木偶了,施法之人未免显露踪迹,早已抹去了记忆。”
魔君一愣说:“那不用老子失身了?”抬手便推开兰妃说:“那关于幻境怎么办?”
昭华皱了眉,对魔君同冥帝司说:“此人在幻境中藏得颇深,难免在我造就幻境时,不会出手相阻以此乱了栾华子幻境,所以那一日还需劳烦魔君同冥帝司在外护法。”
魔君挑眉,看向地上的兰妃说:“那这”
冥帝司插言道:“既然天君已说这木偶没大甚用途,那直接编段回忆给放进去,这侍寝多半也就过去了,魔君,还是说你真准备提着木偶兰妃暖身子?”
诚然方才那兰妃并没有碰触到魔君,不过是那双手搭在了衣襟上,却都让他心中一阵翻腾,日后任谁说也都不会再帮忙。
闻言魔君唾骂一声:“你少凑惹恼,老子方才那般想你求救,也不见出手!”
昭华笑道:“即无事,”抬手一道金光打入兰妃脑中,说:“本君便要赶回冷宫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由你们了,”谁是人刚走至门口,便又顿住说:“魔君到底是比本座多情,那木偶便是一眼就看中了。”
冥帝司强忍憋笑许久,揖手说:“还是天君好眼力!”
诚然就在昭华离开后,魔君便施法将冥帝司顿住,直至第二日木偶兰妃醒来前,才得以从寝殿中脱身离开。要说那木偶也不全然没什么意识,熟悉打扮后便唤来人,甚为傲慢:“昨夜皇上说了不喜单薄的,所以你们赶紧去挑选几匹云布来,尽早制出新的衣裳,好不耽误下次侍寝,若有怠慢,看我不处死你们这帮蠢货!”一瞬几名宫婢纷纷奔赴内院赶制,冥帝司悄然躲在窗旁听着,心中总觉这兰妃的脾性好似在什么地方接触过,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看着那殿内的女子回想着脑中昨夜的温存,脸颊上泛出红晕,他的嘴角就止不住抽搐,天君究竟是做了个什么记忆,竟让木偶欢喜成这样。
遂化作一阵清风拂过宫婢,悄然离开寝宫。
司徒过来送饭食时我正巴望着天,感叹从前感觉这寝宫里挺大,而今日日盘在这秋千上,才晓得日头如何,随着裙摆忽高忽低扫起落叶,那人才伸手一把握住了晃动的麻绳。
他垂下眸,看着那未曾梳整过的长发,竟如九重天时一样。
那时她不晓得什么是尊什么又是卑,世间万物,都是载灵,即便不着丝履,也是美的。
可既入了这世间,又怎么再保持这份纯心,自盘玉上雕琢了根发钗,亲手为她梳好长发,便是动起了私心。
我望着司徒望了许久,都不见他将饭食递过来,而今他日日替代了送饭食的宫婢,也算是对我这个前主顾仁至义尽,再不济也不能恶语相向,只得一歪头笑了笑,灵动的双眸朝他身后瞅了瞅,竟是范家铺子的肉笼包,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