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几人过的并不安稳。
天蒙蒙亮的时候,屋外就传来叫骂声,然后便是有人踢门。
诺初不明所以地推开门,想问个究竟,一个壮汉就迎面而来,对着她就是猛的一推。
诺初根本来不及反应,险些头就撞在窗棱的尖角上。
还是……同样的温度。
她回过头时,发现孟晚缨的手垫在她的脑后。
“何事?”
昏暗的天色里,一大群人手里握着火把,男人们有些甚至提了铁铲和刀,女人和小孩也是一脸怨恨。
“何事?”孟晚缨问了第二遍。
才被吵醒的吴歌南见状立刻溜了过来,她可知道孟晚缨对诺初以外的人可不见得有多耐心。
可是她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等到起来的时候,撑在地上的手满是鲜血。
几乎是同一刻,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那是我儿子的血!你们这些畜牲!杀人凶手!”
菜叶和鸡蛋被她伸手挡在半空。
“好好说,别急着动手啊,大娘。”
回应她的是变本加厉的谩骂。
诺初蹲下身察看完地上的血迹。
“大娘,你的儿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村民们只是步步紧逼。
“不就是你们杀了他吗!”
大娘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毫无意义的答案。
“你们,让人很烦躁。”一直不说话的孟晚缨此时才开了口。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地头蛇正混在里面不依不饶。
“教训她们,让她们说出人被藏在哪里!”
他大叫大嚷的间隔,对着周围无数双耳朵诉说事实。
几个一根筋的男人喝了酒,又受了这样的鼓动,脱了上衣就提了棍子过来逼问。
“说,小娘们,人在哪?”
他抬起棍子,竟然试图用棍子挑起诺初的下巴。
另外几个混混男围住了最近的吴歌南。
“不打算说人话了吗?”
男人像鹅一样伸长脖颈,离孟晚缨的脸越来越近。
“就一娘们还学的像个侠客样呢。”
周围是夸张的笑声,混合着哭声和看戏的窃窃私语。
“大哥,别急别急。”地头蛇挤上前来,欺软怕硬地不住搓手。
“送官府那是迟早,不如哥几个先给几个小娘点颜色瞧瞧。”
白亮亮的东西递进男人的手心。
“乡亲们,60年的惨案到今儿为止了!”
男人左手藏着大锭银子,却在人群中作为英雄。
“每年的今天,吸人脑髓的妖怪——”他手一指向三人。
“就是她们三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他拖长了尾音。
“我想,各位不介意现在做些什么吧。”
蒙受这样莫名的冤屈……诺初咬紧了下唇,却被四五个大汉用铁钳一样的手死死压制。
吴歌南可能是怕挣扎伤了这些愚昧的村民,干脆就一动不动任着他们,于是脸朝下被压在地上,吃了一嘴灰。
远处,有村民拖来了给死刑犯用的套头木枷。
“适可而止。”
拿木棍挑逗着诺初的大汉只看见一道残影出现在他胸前,然后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飙出去了。
骑在吴歌南背上的妇女瞳孔骤缩,看着孟晚缨走到她跟前。
“别掺和这种事。”
孟晚缨没有动手。
女人却失声痛哭起来“打女人了,打女人了啊!”
她用十根手指死死地抠住了孟晚缨的小腿。
继而,她的一句话让全体村民都沸腾。
“我……我还怀着孩子啊!”
孟晚缨只觉得腿部一阵阵刺痛,继而渗出血来。
好大的力……
怀孕了吗?孟晚缨下意识地想挣脱开,却又放弃了。
“我拖住这个恶魔了,你们快来啊,打死她!”
女人流着泪嘶吼“你还我孩子……”
“松手。”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小孩坏心地去扯吴歌南的头发。
可是,小孩也不能用武力啊……
该死。
孟晚缨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就杀鸡儆猴吧。
诺初不知道孟晚缨在想什么,只知道她一脸无奈地……
打断了地头蛇的鼻梁骨。
等等,一般小说里主角不都是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忍气吞声被村民抓进大牢,然后趁机溜出大牢找出关键证据吗?
就算不是忍气吞声主角也至少来一场舌战群儒,来展示能言善辩吗?
地头蛇鼻孔还在那喷着血呢,孟晚缨就直接脚步一点在他肩上,身形闪烁几次,到了混混面前。
难道是要以理服人了?
诺初看见孟晚缨终于停下了动作。
然后“喀喇”一声,混混的下巴整个脱臼了,在半空中荡呀荡……
这个肘击………
连诺初都不得不说——完美。
接下来的场景诺初觉得已经不用看了。
大型碎骨活动嘛。
其中一个混混,吴歌南光看着就觉得腿疼。
脚踝和小腿变成了90度直角。
当然,打完了之后,全体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何事?”
孟晚缨半个字没改地重复了一遍。
“您,您几位这边请咧!”村长这才被几人推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客气地就差给孟晚缨磕几个头。
“我家就在附近,外面风大,几位贵客不妨来寒舍坐坐聊聊……”
他和孟晚缨的眼神对上。
“好姑娘,知道的我一定都说。”
他慌慌张张举起手对天发了个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