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少祈觉得自己要死了,盛阔一个电话,他觉都没睡好,顶着乌青的双眼,一身怨气连夜坐直升飞机到了京城。
到了指定地点的医院,他才刚进门,就被盛阔连拽带拖进了病房,抓着他的领口,跟十恶不赦地罪犯一样。
骆少祈眼皮麻木,打了个哈欠,被拖着走的,他无力道:“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吗?能不能尊重我一点?我好歹是鬼医啊!”
闻名的鬼医圣手,天价都请不来他出诊的,在这丧心病狂的家伙面前,他只有被虐的份。
盛阔身上的气息幽冷阴郁,面色极沉,他按着骆少祈的脑袋,到了病床前,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治。”
力道粗的按下去,骆少祈脑门磕到了,他静了会,抬眼,看向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病美人,脸色苍白地毫无血色,呼吸很轻,没仔细观察,只以为这是个死人。
这病美人是真的美,但此刻骆少祈可没什么胆欣赏什么美人。
他动了下被按着的脑门,找回了一丝底气:“你倒是给老子松手啊?!按着老子你让老子怎么治?!”
也就这个时候,能找回几分颜面。
盛阔果然松开了手,但如芒在背地感觉,直戳的骆少祈背脊发凉。
他平复了下,平静问情况:“什么原因昏迷的?”
上手去,给病美人把脉了,这比一周前的情况还要差劲的生命气息,骆少祈直皱眉,要死,照在情况,根本就救不活。
“吐血了。”盛阔紧绷着神色,冷硬地吐出字眼:“昨天昏迷。”
昨天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骆少祈去跟负责的医生交接个情况。
跟主治医生讨论了后,对方尽了全力,这是他见过最奇怪的病症,CTX光核磁共振,等各项检查出,她身体的内脏器官已经逐渐在衰竭。
开了药输液,毫无效果,一点气色未得到改善。
这是个很棘手又奇怪的病症,目前病症定义为器官重度衰竭。
验血结果出来后,上面的指标也是很不乐观。
医生后面透了个话,救不了了,只是这话没敢告诉病人的家属,青年瞧着长的不错,身上气息太可怕了,眼神扫过来,要了人命似的。
骆少祈也看了所有检查报告单,确实很不容乐观。
盛阔家的病美人,从小就中了种奇怪的毒,慢慢的侵蚀她的身体,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前些年怕是没少被各种药吊着命。
现在的药,已经没了什么作用,服了等于没服,所以她的病症会愈发严重。
骆少祈盯着检查报告单,眉头紧皱,就没施展开过。
回了病房,他站在门口,没进门,便看到背对着身影的盛阔,沉默许久,他咳嗽一声,弄出点动静来。
病房内安静过于压抑的气氛,怪折磨人的。
“我看了她的检查结果……”
话刚开口,人突然跟鬼影似的出现在眼前,吓的骆少祈差点没背气过去。
这丧心病狂是魔鬼吗?
死亡凝视过来,阴冷冷盯着自己,骆少祈头皮发麻:“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袭来的气息也极危险压抑。
骆少祈硬着发麻的头皮,对上了盛阔那双阴沉的桃花眼,眼型很好看,怎么就这么瘆人的气息?
“你是庸医吗?”
耳边,飘来他冷嗖嗖的话。
被骂庸医也就此一人,骆少祈没敢反驳,面色都没变一下,靠着门,摊开了手,视死如归豁出去的架势:“大哥,你是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五脏六腑已经严重衰竭了,到达心脏,直击要害。”
“我就算是鬼医,也不是小说中那种牛逼的神医,还能活死人肉白骨啊?”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药根本对她没效。”
也就是免疫了,对所有药物免疫了,毫无作用,只能活活等死。
后面,骆少祈把话摊开了,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医治,盛阔把他给杀了,他也没任何办法。
他鬼医圣手最拿手是零失误的外科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每项艰难的手术,他都能突破记录完美的完成,而成就了这个名头。
骆少祈走出医院大门时,人有些晃,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刺眼,要瞎了。
他以为至少要少一层皮,但身上完好,精神十足,没少一块肉。
在他把所有话摊开了后,盛阔沉默在原地许久,身上的气息变的死沉,他不发一语,转身回到了病床前。
他站在门口,旁边守了保镖,其中的气氛很压抑难掩一种悲痛的气息。
他看到,盛阔将他的病美人抱着离开了医院,小心翼翼地抱着,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内。
盛阔知道,他的阿胭不喜欢医院,冷冰冰,四周都是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她说,如果她真的要死了,也不想死在医院。
所以,他带她回家了。
盛家送的别院,盛阔没在回去,他厌恶那个地方。
山清水秀又温馨的院子,院子种满了绿油油的绿植,正值盛夏,它们生长的茂盛。
种满了一院的向日葵,前些天看中了这院子,盛阔就让人把院子栽满了向日葵。
容胭还没醒,处于昏迷中,盛阔眼都未眨过,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底乌青。
他不敢闭眼,只一直紧握着那只纤细柔若无骨又冷的没有温度的手。
“阿胭……”他在她耳边呢喃,轻颤的嗓音乐害怕了无措的。
可是睡着的人啊,怎么也叫不醒,听不到。
盛家老爷子的寿辰快到了,住别院的人,盛家小心翼翼奉承着的容小姐,去无所踪,让整个盛家都慌了心神。
盛家濒临破产,盛家没落,他们很清楚,如果盛阔没打算放过他们,不止是没落这么简单,怕是连命也一块送上了。
盛家人商量了几天,打探到了人已经住在了山清水秀的山中景园,便急忙上门拜访。
这次,是盛家的盛天出面的,态度恭敬,又点头哈腰的。
被保镖请着进了园中,见到了他那位私生子,他脸色顿时变了。
为了盛家,他隐忍着,只脸色变化一瞬,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开口,对面的人态度摸不着,脸色冷沉地可怕。
慵懒靠着沙发,眼神都没往他这里施舍过来一眼。
盛天觉得难堪,他好歹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便是如此态度的。
但求人,他只能把自己的骄傲和态度放低了姿态,犹豫半响,才关切一句:“阿阔,这些年你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