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缭绕,城市霓虹灯闪烁,病房内极其安静,容翡正在给闻斥洲检查心脏,听着心跳声,他很配合安静躺在病床上。
他目光凝着她,近在迟尺的侧颜,细微能看到脸上的绒毛,肤色雪白,精致绝美。
容翡一身白大褂,耳朵上挂着听诊器,另一端按在了闻斥洲心脏口上,开始是正常的频率跳动,到后面,突然跳的很快。
容翡皱了下眉:“闻先生,你有心脏病?”
静悄悄的房间内,话如雷声响,震了人心头一跳,闻斥洲面色很平静,但诡异泛红的耳尖,一点也不平静。
“没有。”
尽量平稳气息回了两个字后,他发觉心跳更快了。
容翡停下听诊动作,眼眸看向他,四目相对,缄默片刻:“每次给你检查心脏,你心跳这么不正常?”
闻斥洲:“兴许是紧张?”
容翡狐疑看了他几秒,完全看不出他脸上什么紧张的情绪来,又或者是隐藏的太好,丝毫不显露一分。
她没想这么多,只说:“你安静配合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再给你检查。”
容翡收起听诊器,转身离开了病房。
闻斥洲平稳又不太稳地呼吸着,仰头看向天花板,他能平静下来才怪,手按向了心脏的位置,叹了一声。
司机等在门口,见容翡出去了,他才走了进来,手里还领了晚饭:“先生,先吃饭吧。”
闻斥洲应了声,司机走过来,搀扶着他坐起来,将解开了几颗纽扣的长衫,扣上了。
容翡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摆了几本疑难杂症的医书,得空就看。
这些天她一直给闻斥洲反反复复的检查身体,他没在接触那些破坏身体免疫系统的药,身体也没出现什么异常。
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翻了会书,过会又查看了下闻斥洲身体检查情况的各种报告单的指标。
晚上八点,盛阔回到了山清水秀的庄园,天有些热,他扯了下领口,解开了几颗纽扣,暴露出性感的锁骨。
客厅没人,冷冷清清的,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盛阔径自往楼上容胭的房间走去,她昏睡将近两周了,现在还没醒。
他的心一直被悬挂着,根本放不下来。
房间内,也静悄悄,满室的药香味,散都散不掉。
房间的灯打开,嘴角凝起的弧度,在瞥向床上空无一人后,僵住。
被子整齐叠放在床尾,他用手去触碰,冷的,没有温度,说明她早就醒来,没在房间内。
盛阔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安,他将房间翻了一遍,卫生间阳台没有人,庄园四周,也看不到有人,这时候盛阔才发觉,容胭的保镖,竟一个都不见了。
回来的时候,庄园没有杂乱,没有人闯进来过,那只能说明,是她自己离开的。
手忙脚乱又无措地翻来了手机,打开时,盛阔恍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不自觉一点点收紧力度,手机似乎要被他给捏爆了。
转身,出门。
陆遇吃饱喝足,洗香,准备睡下,盛阔突然阴沉着气息踢开门进来,他吓的毛发一抖,裹紧了身上的浴袍。
“你……”
他还没出句完整的话,盛阔走过来,一把将他的领子抓起,阴沉沉看着他:“给我找人!”
陆遇:??
被抓住的领口,勒的很紧,陆遇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急忙把盛阔的手扒开:“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啊,找什么人?你自己一声令下让人找不就是了?”
“她不见了!”
手足无措,慌乱失了阵脚。
陆遇忍不住想翻个白眼,瞥见盛阔阴沉的情绪,忍住了:“谁,你那个情人?”
见他缄默,便是默认,陆遇不想鄙视他,直话直说:“一个女人就让我们铩羽堂的主子,慌成这副模样,你也是真的不用一点脑子,你不就想一下,也许回去了?”
容家那位,不就是住在熔城,此时不见人了,就有可能回去了。
这个神经病,大半夜的发疯。
盛阔顿了下,松开了手,他身影很快消失在陆遇视线内,人走了,大概是连夜坐飞机,赶回去了。
陆遇松了下领口,往床上一躺,翘着腿,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呢喃一句:“这家伙不会真认真了吧?”
是不是认真的,陆遇不太好评判,但从现在他这个状态上来看,八九不离十就很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女人突然死了,他不得发疯?
上次让他撤人来着,他以为只是说笑,没太当做一回事。
人都按插进去了,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吞并了H地界那块地盘,现在撤手,绝无可能。
盛阔连夜赶回了熔城,直往那栋山上的别墅回去,他走的又急又快,路没看清楚,摔了一跤,走的有些磕磕绊绊。
凌晨零点,别墅里只有门口和院子里留了路灯,整幢别墅都陷于漆黑之中。
门口守着的保镖,看到盛阔后,明显愣了一下,过来扶人,被他一把推开。
保镖面面相觑一眼,往旁边让开一些,不打算扶了,这位爷暴躁起来,他们是真的没办法,还得跟祖宗一样伺候。
只不过,为什么三更半夜回来?
前段时间不是和大小姐出去了吗?
现在就他一个人回来?
保镖满脸疑问,但盛阔急着进别墅,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神情如何,他只要看到容胭,看到她,他慌乱不安的心,才可能会平静下来。
路过院子,路灯照着下,盛阔侧脸上,有道清晰的划伤,渗了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划到的,他没在意过,也感觉不到疼,只有一个位置,是麻木的,心脏。
手上似乎也有血,他红着双目,进了别墅,客厅,三楼,容胭的主卧室。
门一推就能打开,奔向了床的方向,没人,是空的。
阳台,房间,衣柜,别墅四周,其他地方,都没有,还是空的。
她不要他了,她又抛下了他。
他真的随时都能被抛弃,连被可怜的资格都没有。
别墅里的佣人和管家,被惊动了。
管家披了件外套,走过来,满是疑问:“盛少爷?”
谁会想到,三更半夜人就回来了,管家左右看了眼,并没有看到容胭,他也没提前收到通知人会回来,但此刻,看到盛阔的状态不太好的样子,缩在了墙角。
双眼无神地,抱紧了自己,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管家听不清楚。
“盛少爷,您没事吧?”
他连唤了几声,近了,才听见他口中呢喃的是:“不要我了,又抛下我了……”边说,边笑了起来,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