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将梧桐派捧上三派之一，的确令人钦佩。

牧盛飞看向窗外，目光透着些许追忆：“当年你师父也曾来百草谷求问，我便猜你也要来。那陈靖司只留了靖司诀，于你们而言，越往后怕是越来越混沌吧？对了，你如今是第几境界？”

段龄衣答道：“七。”

“咳咳……”牧盛飞被呛得咳了几声，有些怀疑地看向她，“第七境界？”

你莫不是在骗老夫？！

牧盛飞连喝两口冷茶，才又缓下语气：“不错，你这天赋，有当年陈靖司之风采。”

虽说陈靖司也算牧盛飞的前辈，但在百草谷人看来，他永远都是个后辈，因而牧盛飞一口一个陈靖司完全拿他当混小子看待。

“那你如今是遇到瓶颈了？”牧盛飞又问。

“倒是，”段龄衣语气也不急不徐，“也没有。”

牧盛飞：“……”

历来梧桐派习靖司诀的人终究会在后面的境界中遇到瓶颈，毕竟靖司诀是由圣一经衍生而来，圣一经才是原本，看了圣一经对靖司诀修习有利无害。

说起来陈靖司可是当年的百草谷主最宠爱的一个弟子，偏偏他没有一颗耐得下寂寞莳草弄药的心，一心只想着闯荡江湖名闻武林，以至于他最后离开了百草谷。

按理说，这么一来百草谷和梧桐派就算不是敌视关系，也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可偏偏他们就维持着这般不如何熟悉又不怎么陌生的微妙关系，着实是，令人不知说什么。

段龄衣沉默一瞬，道：“可能还是有瓶颈吧，我已经在第七境界停滞一年之久。”

牧盛飞保持微笑，放下手中茶盏：“一年不过正常时间，罢了，圣一经已经备好，稍后新罗自会送予你住处。”

停滞一年罢了，有何惊奇之处……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如此？

牧盛飞想起自己那几个徒弟，一个个不是天天泡在药园观察药材，就是窝在书房看医书，要么就是执着于在谷里抓人试针——对了，以至于谷中人现在看到他就跑，导致谷里的动物们遭了罪……

牧盛飞幽幽叹口气，他不理解，但他也不多管年轻人的事。

最多心里郁结那么一会儿。

段龄衣住下来的目的达到了，她淡然地向牧盛飞微微颔首：“多谢牧医老了。”

“不必。”牧盛飞抚着花白的胡须，这么多年，此事竟也成了百草谷与梧桐派之间不必多言的默契。

段龄衣从牧盛飞那屋里出来，正巧看见有一白衫白裙的女子捧着一本书急急忙忙地往她刚刚走出的木屋走去。

女子看见她点了下头算作示意，随即叩叩敲响了木门。

“进来。”牧盛飞的声音传了出来。

女子推开门进去，段龄衣走了些许距离，却还是听到了女子那求问的声音：“师父！这本《暮辞医经》中写道千栢花蜜能疗赤蜂蛰咬，但之前我所看的那本……”

声音远去，段龄衣跟着百草谷一个小弟子来到了自己的住所。

也是一间木屋，看着倒是十分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