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龄衣淡着眸,目光冷淡地看着明若薰,脸上没有明若薰想象中的大惊失色或者愤怒,平静得就好似听到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明若薰恨极了她这平淡的样子。
她一直都知道沈霂时有个师傅,也能从他偶尔的失神之中猜测出他有一个忘不了的心上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他的师傅!
这简直……简直有悖人伦!
尤其在看到段龄衣这么年轻且貌美之后,明若薰隐藏在心底里的嫉妒浮现,如同石缝中的种子,遇到一丝阳光一滴水,就拼了命的生长,直至成为生命力顽强的野草,牢牢生长在石头上。
段龄衣将明若薰眼底里闪烁的嫉妒与疯狂看得分明,她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她与明若薰不过认识了才几天,明若薰怎么就对她如此怨恨?
就算是对情敌,也不至于吧?
明若薰当然恨,她平日里虽说装得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骨子里却和明汐舞一样,看中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
她两年前本就是看沈霂时的脸生的好才将之带回去亲自照料,而沈霂时不仅生了个好样貌,偏偏还天赋异禀,左手从头开始学剑,都能大有所成。
她亦是情窦初开之时,自是喜欢上了他。
在她看来,师父有野心,终将统一江湖,沈霂时的心上人到时候悄悄弄死便是,她不信自己比不过一个死人。
何况他中了子母蛊,为师父所控制,她若是开口,与沈霂时成亲自然是极其轻松的。
但是一切都毁了。
段龄衣俘住了师父,沈霂时亲手杀了师父。
明若薰瞬间从神坛跌落谷底,心情起伏又有谁能知?
何况这几日低调地住在梧桐派,眼睁睁地看着沈霂时每日向段龄衣献殷勤,她岂能不恨?
明若薰终是没有做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烛光远去。
这里又变作一片黑暗,段龄衣尝试着动了动,觉得手脚有了些力气,身体却依旧酸软。
没过多久,她又感到了饥饿。
是了,明若薰说她昏迷了两日,那就是两日未曾进食,肯定会饿的。
段龄衣动了动手指,触到绑着自己的麻绳。
她慢吞吞地摸索着麻绳,手腕那地方被麻绳磨得生疼,全身上下也没多大力气,她只能慢慢来。
不知过了多久,段龄衣甚至出了一身细汗,才听得麻绳落地的一道轻响,段龄衣将手移到身前,转了转手腕,揉了揉略有些肿疼的地方,又开始摸索着解脚上的绳索。
虽然依旧不怎么看得见,但至少有了可以活动的双手,这次解得快了一些。
段龄衣力气殆尽,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内力,最终也只有一点点调了出来。
估计也就是热一杯茶的内力。
段龄衣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原地稍留片刻,觉得头不那么昏沉了,才向那门走过去。
那是一个铁门,栏杆很是粗壮,空隙只够她的手臂伸出去。
段龄衣摸到了那把锁,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