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远方传来清脆的鸡鸣声。
浅浅睡过三个时辰后的王白,
此刻却是精神抖擞。
昨日后半夜的虚弱与头疼几乎消失一空,而仅仅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
这等强悍恢复能力,似乎是推演童子功后带来的加成。
咔咔。
王白洗完漱以后,在院中随手打了套拳,用以热身作用。
紧接着,
他穿上昨日才配备的捕头公服,将雁翎刀扣上,便迅速前往了县衙。
……
进了县衙后。
王白手里拿着街上带的纸包肉馅饼。三两口下了肚,才缓缓踏入了演武场中。
此时天色仍早,场中衙役并不多。
与数名面熟的同僚打过招呼后,就直往着县令府方向走去。
站在府邸门前,王白重重敲了敲门。
“大人?”
说完后,他静静在门外侯着。
果然,没等几息过去,朱色大门被拉开了,露出了门中的鹤发白须面庞。
是县令。
“王捕?找本官何事?”
县令明显刚起不久,满头发丝凌乱,身着的乌黑官服还有些不整齐。
“是关于镇禾街诡案的事。”王白单刀直入,开口道。
“噢…前些日子确实有不少来报案的。”
县令眉眼间露出恍然之色。
昨日考核后,才翻过王白的档案,知道他家中就在镇禾街周边。
念头及此,
县令这才明白了王白为何大清早的就火急火燎地来找他。
“哎,前些日子本官事务繁忙,没能顾得上这些。”
县令不由摇了摇头,
这些诡案向来是如此,事小难理。
论危害性吧,顶多出现几回。
但若要真正重视这些案子,却又向来是费力不讨好。
此时,
县令又将眼神投向眼前的王白,眼神微亮:“不过,既然王捕开了口,这桩诡案就交予你去处理了。”
他勾了勾嘴角,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要知道。
眼前这名王捕可是在屠夫诡案中唯一存活下来的衙役,仅时隔几日,又晋升了内劲实力。
要说其中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想必没人会信。
“多谢大人,那下官就先点卯去了。”
王白也没有抗拒,他原本就是为了接手这桩案子而来的,此时交予他来处理,倒是合了心意。
“去吧。”县令摆了摆手,随后回到府中,似乎是还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闻言,
王白也没再做停留,快步返回了演武场。
来到场中,已是临近卯时。
衙役早已到了个七七八八,不少昨日看过告示的同僚都朝着他拱手祝贺。
领头的还是那位虬髯大汉。
只是今日尚无大事发生,只是粗略地清点一下人数,随手应付了差事后,便草草地结束了点卯。
结束后。
虬髯大汉分配到第三班班队的衙役名单一一点出。
第三班,也就是王白接手的班队。
其中,有七名刚进衙门的差役,以及自愿分配划入的四名衙役。
马承平和沈巍然也在其中。
“头儿!”
二人顿时凑上来。
“咦,王白…你这真是内劲实力了?看着不像啊。”
此刻的马承平正满脸的惊异,疑惑道。
“承平,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
沈巍然面色不喜,拌嘴道:“内家高手一般都是如头儿这般的,全凭一口气打出力道。所谓内劲,劲都在内里!”
“狗日的,你骂谁孤陋!”
马承平见自己被骂,哪里还听得进后边的话。
他面色涨红,直接一拳头朝着沈巍然脸上抡去。
“管你的内劲外劲,我先捶死你…”
王白见势不妙,
连忙伸手挡住马承平的含怒一击,紧接着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别为了这点小事就打架。还有正事要讲。”
“头儿要讲的是何事?”
“哥几个别闹了,听头儿讲话。”
众人闻言,顿时站定听令。
马承平虽心底不服气,但见识过王白的力道后,也是不情不愿地老实了下来。
班中这些衙役,熟悉的自然清楚内劲实力的强悍。
而刚入县衙的差役,则多是心惊胆战的,管起来倒是容易得很。
王白见心底满意,这才缓缓开口道:“就在方才,县令交予我一个案子,是涉及邪祟的诡案。”
众人闻言一阵哗然。
“又是诡案?没完没了了!”
一名资历较老的衙役不满开口道。
“这些邪祟案子麻烦得很,这烂摊子谁爱干谁干,反正我不干!”
见状如此,王白也不惯着。
“愿意干的,留下准备准备。不愿干的,趁早滚出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罢,他冷哼一声,适时地释放一丝气血,使得身子膨胀了些许。
“捕快,原本就是干这些缉凶拿人的事,若是只为嫌麻烦就任由邪祟屠杀人命,衙门还留你们有何用?!”
王白说得声色俱厉,加上气血带来的威势,引得班队同僚不禁缩了缩脖子。
“头儿说的对啊!”
有人附和道。
方才的二人,此刻面色也浮上了些迟疑。
“这…”
“准备准备,卯时三刻等我。”
王白冷声道,随即转身离去。
…
半刻钟后。
刑房中。
王白从库房翻出一卷案宗,展开在桌上。
【顺兴三年,五月十三,镇禾街三坊七巷,入夜时分。
有癫汉浑身长黑疽,撕咬过路行人…死伤十三人。】
……
【顺兴三年,五月十五,镇禾街五坊九巷。
入夜忽闻嘶吼,声似兽吼……死伤二十人。】
……
【顺兴三年,六月十一,镇禾街三坊二巷,偶闻小儿啼哭声。
有居民闻声探查,无一归还…失踪三人。】
……
【顺兴三年,六月十六,镇禾街六坊五巷。
夜半无异常,直至寅时,民妇起锅炉时,寻得丈夫头颅。
仅一夜,尸首腐烂恶臭!……死一人。】
……
“啧…”
紧蹙着眉头将卷宗中的案件一桩桩地翻看过后。
摇晃的烛火前,王白终是长叹一口气,缓缓合上卷宗。
这卷宗记载的案件场景,他原先甚至从未耳闻。但如今有了捕头的腰牌,能自由进出这刑房,这才了解到其中的秘事。
现下合上卷宗,仍能感受到心神不宁,脊背不住地发寒。
“没想到,短短数月中竟有如此多的诡事。”
王白再度深吸一口气,暗自将卷宗载下的人名记在心底。
随后轻轻将桌面的烛火吹灭。
将卷宗收起,一册册地放入库房,归回原位,再与管事打过招呼后,便快步走出了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