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灰烟中。
王白肌肉不断拔高、膨胀。
撕拉…
咔……
直到每根肌纤维和筋脉都达到完全饱胀,根根粘连在一起,密度极高。好似深达地底数千里的粗大树根一般,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缭绕的虚触粒子。
“感受力量吧…”
王白嘴角缓缓裂开,露出扭曲至极的狞笑,几乎将脸颊覆盖的黑鳞都崩掉些许。
一眼过去,便能看见口中尖锐细密的数十排长牙,让人毛骨悚然。
呱唧…
忽然,一些黏腻的拉扯声响起。
他将口腔中卷着的紫黑色长舌吐出,长宽足有寻常人大腿那样大。在舌尖末端,甚至拉下几道黑色的晶莹丝线。
仿佛某种可怖的恐龙。
一口浊气从鼻孔喷出,鱼肉类的腐臭味顿时扑面而来。
“死!!”
陡然间!
黑气猛地炸开。
轰!
王白的身躯顿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闾丘汇身前一尺远近。
噌!!
在闾丘汇的眼前,当即出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只见,布满黑鳞的狰狞面庞,周遭扭曲着空气,黑洞洞的双眼中涌动着魔气,闪烁着凶戾的寒意,髋肌、咬肌等几乎都皱成一块,层层叠叠、麻麻赖赖。
“泣血——蟠龙!!!”
闾丘汇浑身寒毛一炸,指尖末端针刺又长长几尺,闪烁着噬人的红芒,仿佛化作腾飞的五只蟠龙一般,活灵活现。
“生命储存!”
意念催动下,五条泛着红光的蟠龙瞬间钻入王白体内,急速汲取着经脉中的阳气,瞬间化为己用。
“没用的!!”王白怒喝一声。
炉灶般大的拳头瞬间砸出,裹挟着浓浓的黑气,从闾丘汇右侧的臂膀直直穿过去,带出惊人的血量,喷洒满地。
嗤啦!!
“呃…啊!!”
闾丘汇猛地败退数步,整个人砸在身后的石壁上,神情无比痛苦。
他全力催动起生命力,迅速恢复着躯干的血淋淋大洞和断裂的右臂。
但却无济于事。
细细查探下,却发现血口处被一股无形的灰色力量,给阻拦住恢复的路径。这股力量,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无数道吞噬过血肉后趋于成熟的虚界之触!
他一下反应过来,面露惊异:
“你不是武夫吗,怎么会使用老二擅长的虚触侵蚀!”
“天真。”
王白狞笑着一步步走近,浑身魔气丝毫不减,在血肉一丝丝被吞噬的同时,背脊处凸起的犄角也越发尖利拔高。
“谁告诉你…我只是武夫了。”
他一拳闪电般砸出,将闾丘汇的脑袋砸成满地肉糜,无数浆液飙溅十尺高,将王白的脸颊染成猩红。
轰!!
轰轰轰轰!!!
无数拳头疯狂落下,带着狂烈的暴怒,轰击在闾丘汇的躯干四肢砸烂。
又在红芒的闪烁下急速恢复再生。
王白面若癫狂,暴怒道:
“垃圾!!老子可是天才!!!你这等废物哪里能理解天才的力量!!!”
轰隆!!
嗤啦!!!
剧烈的爆炸声中,狂暴的巨拳瞬间砸落数十发,不断再生的血肉再度砸烂。无数的鲜血好似不要钱般飚出,将周遭一切染成猩红,淹没了地面的一切,宛若一片汪洋血海。
王白嘶哑的喉咙依旧狂吼着,双拳毫无颓意,声音叠加起来,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
“你认为你们的手段很高明?!!还不是被我一下学会!?废物!!碍眼的废物!!!”
闾丘汇好不容易恢复了头颅,狰狞着面庞,断断续续道:“该死…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恩诺护法的实力可是黑级巅峰!!他会为我报仇的…”
“莫废话,死吧!!!”王白浑身黑气凝聚成一拳,朝着闾丘汇的头颅狠狠砸去。
轰!!!
无数黑气涌入闾丘汇的头颅中,死死压制住那道残余的红芒。
不时有无形的嘶鸣声在空气中传出,好似鬼嚎。
足足小半刻钟后。
红芒终于渐渐消散,留下的只有淹过脚趾的血水和脑浆混合物,黏腻腥臭。
呱唧…
王白伸手,在血浆中摸了摸,这才摸出一块样式特殊的石符,同样刻着奇异的花纹,与前两块极其相似。
“这就是汲取生命能力的石符…”
他摩挲了一下石符,将表面残留的血浆抹开,盘膝而坐,观看着字符细细冥想起来。
好一会功夫。
他依旧无法进入那股晕眩的状态,最终,还是放弃了冥想。
“果然是可遇而不可求。”
王白有些苦笑:
“罢了,此行也算非虚了。”
他体型迅速缩小,变成正常的三米多高状态。心里又默念一声拟形,这才渐渐缩水成二米高的寻常人体型。
随后又将周身布满的黑鳞收回,释放出一丝阳气布在皮膜上。
这才完全恢复成正常状态。
他从一旁摸索了一会,找到一条宽松的裤子,遮住身上隐私部位。
王白原地又恢复片刻,朝外探了探头,确定无人后,便飞身迅速离开东林寨子,朝着县中方向赶去。
虽然寨子中仍有许多高层未碰面,但仅仅只是遭遇五堂中的三堂,便让他元气大伤。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后面的人实力有多强了。
更别说,在适才一场疯狂厮杀后,他血肉遭受侵蚀太多,现在依然负着重伤,无法继续维持虚触侵蚀状态。
哪怕是再来一名普通黑级虚触侍,也能轻易和他打个平手。
当务之急。
还不如回去好好养伤,外加了解清楚虚触体系的怪异之处。
先前将童子功推演至十一层时。
通过推演带来的信息,他几乎掌握了虚触侵蚀的能力。但是,对于虚触体系的疑惑,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越发奇异。
一路运转步法。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天色早已渐暗。
王白火急火燎地越过屋檐,进入家中大院,这才狂吐出一口鲜血。
他迅速盘腿坐下,运转着内劲恢复着空缺的血肉。
此时的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无碍,但实际上体内早已缺了大半血肉,一片狼藉,就如同一具空皮囊。
只剩一层皮膜,掩盖着其中被掏空的筋肉内脏。
若非童子功的阳性强悍,恐怕早已无法支撑住步法的运转,整个人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