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受人指使的少年,朱由检倒是没为难他们。
只是让魏忠贤将他们带下去调查,将指使人一一记录在案,然后就让他们离开。
至于这件事情会不会让朝臣警觉,朱由检还真不担心。
毕竟,昏君并不代表愚蠢。
历史中昏君也有很多聪明之人。
明朝皇帝多奇葩。
此朝聪明的昏君更是有不少例子。
然后,就出现了令其他人瞠目结舌的画面。
天子亲自带队,领着数百名少年做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动作。
俯卧撑、仰卧起坐、蹲跳、山地冲奔……
少年天子根本就不顾仪容,没多久就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练出汗后又脱衣服,还让他的陪练队伍不要拘谨,怎么舒服怎么来。
除张维贤外,其他人无不真的把这位少年天子当成昏君。
却也让很多御林军人马羡慕嫉妒恨。
因为堂堂的天子很快就跟一群少年打成一片。
由原本的拘谨放松下来不说,天子还时不时跟他们勾肩搭背。
也难怪会有人想把人塞进来,当少年天子的陪练。
这绝对是亲近天子的绝佳机会啊!
最让他们无语的还是,一直折腾到傍晚,天子还跟一群少年一起吃喝。
虽然是花样百出的锻炼,劳动量却明显很大,天子也是大口吃喝。
殊不知,这些人全都是在被朱由检当成亲信在培养。
采取的还是现代化的军事训练。
穿越前作为特战旅兵王,更是深知建立战友般的感情会有多真挚。
当然,该立的威也必须要立。
前面还跟人一起说笑,一起摸爬打滚,一旦锻炼结束,他就会恢复天子的威仪。
要是有人敢偷懒,也会让御林军狠狠地鞭打。
……
夜幕降临。
张府厅堂。
聚焦着二十余人,异常的繁华热闹。
此时,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奔进了厅堂。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闭嘴,怔怔地看向了来人。
特别是高坐首者,更是颇为迫切地站起身来。
“太如,本王母妃,情况如何?”
首的男子正是福王朱常询。
进来的汉子则是锦衣卫千户,姓骆名养性,字太如。
眼见朱常洵如此的迫切,骆太如的脸色,都变得悲愤而又沉郁起来。
拱拳禀奏道:“不敢有瞒王爷,郑皇太妃……已经被陛下打入冷宫。”
听到这样的回禀,朱常洵震怒,其他的官员则无不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可恶!这个昏君,真是该死……”
“王爷请以大事为重,谨言慎行。”
见朱常洵动怒,拍桌子后虎地站起身来,直接就斥骂天子,张泼连忙起身,行礼制止。
这让朱常洵也清醒了一些。
虽然他是崇祯帝的皇叔,但现在终只是个亲王。
即便因为他是他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是最接近皇室正统的存在之一,也已经得到诸多大臣的支持,但他这一脉能不能成为下一个天子,决定权还是在那昏君的手中。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确实应该谨言慎行。
“本王……心忧母妃,才会失态,各位还请见谅。”
他满脸悲愤地说完,就又坐了回去。
张泼则看向骆太如,拱拳道:“骆大人,此等大事,为何我等朝臣都不知情?”
骆太如还礼苦笑道:“如今的魏忠贤,相比前朝,更受天子宠信。
对后宫的管理严苛至极,皇宫的事情几乎不可能被传出。
本官也是费尽心思才打听到这个消息。
当今天子……行止确实很有问题。”
“骆大人,何以如此说?”张泼问道。
骆太和答道:“各位都是朝廷忠直官员,在下也就不隐瞒了。
如果言语有冲撞天子之处,也烦请各位大人嘴下留情,不要弹劾在下。”
在场的官员都颇有份量,因当今天子不能人道,现在又无不是为太子人选而聚集于此。
所选择的也全都是福王一脉,算是站在同一战线。
骆太和话音落地,所有人自是表示绝不会弹劾他。
“郑贵妃乃万历爷最宠爱的妃子,也算是天子的皇祖母,却落得这般下场。
先帝宠信的奉圣夫人客氏下场更惨,不仅在饱受折磨,还被割掉了舌头。
据闻,当晚天子以帮养母报仇为由,还杀死了数十名宫女太监。
客氏虽是咎由自取,也不能跟郑皇太妃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先帝乳母,亦是先帝极为亲近之人。
短短时间,就对天启爷跟万历爷最为恩宠之人下手,绝非明君所为,更为仁君不耻。”
客氏的儿子跟兄长被查抄,已经让人看出苗头不对。
骤然听闻这样的消息,还是为之变色。
因为天子仅是以帮养母报仇为由对付客氏,身为天子,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就算真要帮李庄妃报仇,直接斩杀就是,也不该割她舌头,还要虐待她。
原本还以为只是个昏君。
现在好了,竟然还是个残暴的昏君!
让在场的大臣都感觉到,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说不定哪天把这昏君惹火了,就摘掉他们吃饭的家伙。
“天子如此不仁,这般残暴,恐怕也要对本王的母妃下黑手。
本王在此恳请各位,如曾经救尚为太子的先帝一般,将本王的母妃也从冷宫救出。”
朱常洵的话把众人又吓了一大跳。
张泼身为东道主,更是直接道:“王爷,万万不可!
别说郑皇太妃真有冲撞天颜,就算没有,后宫之事也是陛下家事。
为救太妃闯宫,跟救太子闯宫性质绝对不同,即犯宫忌,又犯王法。
还是请王爷以大事为重,现在没有什么比国本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他的话音落地,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朱常洵本就是个闲散的王爷,只有空名与富贵,手中连兵都没有。
这些大臣都是他的依靠,所言也不无道理,自然只能同意。
最终议定继续力谏,劝天子在福王一脉确立太子,力保皇室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