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温大人遣人求见!”
就在朱常洵跟张泼尽皆无言,卧室陷入沉默时,他的亲随前来禀奏。
令原本就焦灼不安的朱常洵瞬间激奋。
都顾不得再理会张泼,甚至都懒得再说几句宽慰的话,便连忙离开。
“温大人遣你前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来到客厅,见到温体仁派来的家仆,朱常洵径直就看着他迫切问道。
“王爷,温大人差小人前来,是想请王爷过府一叙。”
温体仁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官运非常的好,一开始就被授予庶吉士之职,被当成有潜力的官员培养,乃皇帝的近臣,负责起草诏书,为皇帝讲解经籍等。
后历任翰林院编修、南京国子监司业、左谕德、左庶子、少詹事等职。
现在更为礼部尚书,绝对的官运亨通。
所以,派来的即便只是家仆,见到这位万历帝最宠爱的儿子,都不怎么拘谨。
“好,本王现在就随你同往温府。”
闻听其回答,朱常洵毫不犹豫地同意。
甚至因为心中焦灼,已经率先向外走去。
……
温府。
书房。
现在仅有温体仁跟朱常洵两人。
温体仁被水淋,也已受寒。
情况却比张泼要好不少,只是偶尔会咳嗽两声。
“温大人,你找本王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捧着热茶的朱常洵再也按捺不住,看着坐在一侧的温体仁迷惑地问道。
温体仁不慌不忙地小啜了一口热茶,这才看着朱常洵问道:“王爷,难道你认为张大人真的是能助你登顶皇位的最佳人选吗?”
朱常洵愕然,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此人过于迂腐,做事瞻前顾后,恐怕……并非助本王登顶皇位的良选。”
“东林党人,素好标榜,满口仁义道德,也无时无刻不在表现他们的高尚……咳……”
说到这里,温休仁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继续道:“他们也以清流自居。
想要靠他们成就霸业,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温体仁能够官运亨通,就是因为他极会钻营。
正因为如此,他被东林党人极为憎恶与鄙夷。
因登基不久的天子伤了龙根,不可能再有后人准备在皇室宗亲中鳞选太子。
福王及时回京,他即是万历帝最宠爱的儿子,若无曾经的国本之争,必然也会被万历帝立为太子。
从皇室血脉来说,他是最靠近正统的存在。
但他的回京速度过快,被东林党人抢先行动,都直接住进了张泼的家里。
一旦他真的会成为下一任皇帝,东林党人自然居功最大,他及他们这一派系的官员肯定也会受到更大的排挤,到时都有可能不仅仅是丢官那么简单,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所以,他必须采取更为激进的行动,抱好这位最有可能承袭帝位的王爷的大腿。
温体仁的话明显是暗藏深意,也让朱常询更加的心动。
“温大人,望请明言?”
“既然如此,那下官也就不掩掩遮遮了。
东林党可以依靠,但绝不能过度依赖。
否则,储君之事,必然会不断地被耽搁,一旦其他藩王宗亲纷纷回京,也必然会有更多的变数。
如果王爷愿意相信下官,我会采取更为激进的行动,更进一步的逼陛下就范。”
温体仁的话是朱常洵最想要听到的。
其话音落地,朱常洵立马伸手握住温体仁双手:“温大人,本王肯定会相信你啊!
要是……你真能助本王登基为帝,他日温大人必一人之下,万人之。”
他激动地说道。
“有王爷此话,下官就彻底放心了。
下官……咳……现在就差人,通知朝臣,采取行动。
从明天开始,陛下肯定会慌乱。
因为下官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针对陛下,发起最厉害的总攻。
届时,陛下不仅会妥协,还必然能趁机让陛下,早定储君。”
他信心满满道。
“不知温大人,要如何反攻?”
温体仁咳嗽了一声,继续道:“联络所有能够联络的人,钳制及左右满朝的官员。
不论是对政事的奏请,还是对官员的弹劾,亦或是边关的大事,基本都难通达。
陛下虽是昏君,但他并不蠢,甚至很聪明,一旦发生这种事情,肯定也会慌乱。
可惜的是,最多只能阻断大部分的言路,而没有办法彻底阻断所有官员的疏。”
“真是太好了。
这件事情由温大人去做,如果谁敢不听,还要疏,就给本王统统记下。
待本王登基,成为天子,再跟他们算总帐。”
温体仁重重地点头,恭声应道:“是,王爷。”
“温大人,你赶快行动,本王现在就回张府,携着仆从家小,入住你家。”
说着话时,他已经急不可耐地起身。
却被温体仁阻止:“王爷,万万不可。
要知道,现在还需要借助东林党人共举此事。
而且,今日之事实为密谋,也绝不能张扬。”
这是很冒险的行为。
一旦激怒天子彻查此事,外加他是个无道昏君,后果肯定会很恐怖。
温体仁不得不做两手准备,在行此举之时,还想让张泼给他背黑锅。
毕竟,福王一直住在张泼家,这种事情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说得也是,还是温大人考虑周全。
本王有温大人襄助,何愁大事不成?”
朱常洵不仅赞同,还更加的激奋了。
话音落地,两人不再耽搁,离开书房。
温体仁派人秘密联络朝臣,共举此事。
朱常洵则赶回张府,要坚持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