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尽屈辱却无可奈何。
药不是那么好买的,镇上所有的人都认识,别无他法,吴天言只能上县里面买药。
还不等他去县里,怀孕的消息便犹如席卷而来的狂风,霎时间吹遍大街小巷。
彼时,周帆正在喜气洋洋的迎接着新娶的夫君。
镇头与镇尾只隔了一条街,旁人在恭贺新人的时候都会顺带的鄙夷两句“吴家那个不知羞耻的吴天言。”
吴天言躲在家里寸步不出,如此丢人的事情连带着吴家都抬不起头,一人一口唾沫几乎可以淹死他。
门外是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是一拜天地的声音,更是欢声笑语高得刺耳,恶狠狠的钻入脑海中,震入胸口中,剜得他生疼。
“天儿,吃点饭吧,”啊公叹口气,无可奈何道:“事已至此,日后嫁得远远的,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吴天言屈膝缩坐在床上,窗外的烟子夹杂着鞭炮味恶狠狠的涌入他的肺腑,避无可避。
饭菜冷了,很冷。
厄运专挑苦命人,啊公病了,病来如山倒,家里所有的银子如同流水般花出去,连带着吴天言也被压得透不过气。
他急需要银子,与此同时,周帆的新婚夫君却因为身体缘故生不了孩子,大户人家容不下外姓人,她也不能就此断了自己的香火,所以周帆急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她的地位,拴紧这个有钱的夫君。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吴天言的身上。
“五十两银子,买你肚中的这个胎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周帆笃定了他不会拒绝。
周帆呼吸微顿,五十两,足够啊公啊婆养老了。
孩子,是他唯一谈判的资本,“名不正言不顺,我凭什么?”
他清楚的看见了周帆眼底的不耐烦和犹豫。
“容我想想。”
周帆走了,他一瞬间抽空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
不可否置,他还是爱着周帆的。
第二天,周帆淡淡道:“你为妾,隔日娶进门。”
随着五十两的落地,一顶花轿,一扇侧门,他的一生就这样定下来了。
嫁的时候没敢让啊公知道,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可那又能怎样,他一开始便错了,不该未婚先孕,不该不知羞耻。
与他同在的还有正夫,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少。
公婆对正夫的处处讨好和迁就,周帆对正夫的小心翼翼和处处维护。
相反的,他只是个妾,要承担着所有的活。
正夫是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生下周帆孩子的,不出意外的,这个孩子保不住。
届时,滚烫的热汤尽数泼洒在正夫身上,周帆怒气冲冲的扇了他一巴掌,其力道之大,可见淤青。
脸颊高肿,发丝混乱,嘴角的血迹张扬着他的落魄。
他只能无力的看着周帆,辩解着,“不是我。”
语气苍白无力,和他的人一样。
正夫邹了邹眉,神色淡淡道:“我回爹家住几天。”
“夫君,”周帆心惊胆颤又十分笨拙的哄着他,“别,天色已晚,改日,改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