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安静后,女皇肃容沉声道。
“传朕旨意,封弦清道长为玄真处士,赐居留仙阁。”
处士乃道官职位,
留仙阁是当年祢真道人所居之处,如今赐给裴景黎,也算顺位继承。
裴景黎皱眉,刚想拒绝,被焉浔月拉住,小白兔狡猾一笑,拉住他下跪谢恩:“谢主隆恩~”
“妻主,我……”
“听妻主的昂,咱乖乖收下。”
焉浔月俏俏捏了下他手心。
裴景黎耳尖窜红,立马做乖巧状。
女皇满意的点点头,凤眸眯起,重新回到座位上。
“平身吧。”
二人一同起身。
“那…天女的事呢?”
焉浔月看热闹不嫌事大,随着她的话音,众臣目光齐刷刷往安平公主身上靠。
既然玄真处士所言属实,真正的天女大人应该是安平公主才对。
公主既是皇族女子,为大栾伟业抛弃私人情爱,成为万民敬仰的天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安平此刻脸色刷白,一双吊眼减去不少凌厉之气。
见众人的视线灼灼,犹如万箭攒聚在自己身上,她只好双手撑扶桌案,艰难的起身。
站起时身形微晃,显然还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久久无法平息。
“安平,你方才可听到玄真处士所言?”
女皇脸上的笑意稍纵即逝,抬眸望向安平时,又恢复往日的淡漠与专属于天子的威严。
“听…听到了。”
安平公主如同惊慌无措的林中野鹿,不知该做什么样的反抗,才能摆脱成为天女的命运。
天女之位,于她而言,犹如悬崖峭壁般陡峭。
一旦她被冠上这个头衔,数年来在朝中积累的人脉、夺嫡的机会、拉拢展家的努力……通通要付之东流。
她不甘心,也不敢走上这个位子。
贺离钧见此情形,语气坚决:“陛下,安平公主不堪为天女。”
一语置地,众人皆疑惑不解。
唯有戎添御慢条斯理品着美酒,满脸了然的模样。
“臣听闻安平公主欺女霸男,夺人家产,私德有亏,臣认为,安平公主不能成为受百姓尊崇的天女。”
有官员听到“欺女霸男”这句,下意识朝戎添御的方向看去。
十日前戎添御各种阴阳怪气的声讨安平公主纵客人侮辱他一事,如今国师大人逼陛下定罪之时,他却如此淡然。
“贵朝内政,看本皇子作甚?”
戎添御扭脸冷哼道,满脸写着不耐烦。
“国师大人,你可有定罪铁证?”
女皇不以为然。
朝中官员并没有发觉陛下与国师之间不断变化的微妙关系。
只觉得焉浔月与国师大人拍板后,女皇的天平,似乎正在往焉副侍那头偏移。
“这便要问焉副侍了。”
贺离钧转向焉浔月,他在把选择的机会抛给对方。
如果想要让安平身败名裂滚出凰都,那么她拿出侯堇玉案的证据即可。
而她若想推安平公主登上天女之位,这虽然也让对方失去夺嫡机会,但她将碍于舆论监督,再也不能对安平下手。
自然也无法报仇。
焉浔月攥紧手心,眼中狠戾视线停驻在瑟瑟发抖的安平脸上。
“微臣,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