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焉浔月心情格外晴好,抖着脚,哼着曲儿,靠在裴景黎肩上,宛若林间百灵鸟自由自在。
然而她不知道自在逍遥的下一秒便是意外。
“咖吱!”
“嘶——”
车承木忽而断裂,随着骏马一声长鸣,整个车身发生侧翻,从山道上滚落下去。
“抱紧我!”
裴景黎一手搂腰,一手扶头,奋力一蹬,从车窗内跃出,二人转了两圈正巧掉在路面上。
马夫抓住山崖边的枯树,勉强稳住身形。
其下是料峭的石堆,“轰”一声巨响。
马车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液从马匹身下汩汩流淌出来,染红未消融的霜雪以及大片的石块。
“妻主,你没事吧?”
裴景黎扶住她的双肩,满脸关切。
“我…我没事。”
焉浔月怔了怔,刚从突然其然的祸事中清醒过来。
裴景黎纵身而下,发现马夫的身影后,单手撑在崖壁上,另一只手抓起他的手腕。
提肩缓送,马夫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已经安然无恙的落到地面上。
随后便是那道轻盈的鬼魅身影。
“谢,谢景黎兄弟救命之恩。”
焉浔月冲他比个大拇指,“可以啊,景黎。”
“妻主惯会取笑人家。”
上一秒是轻功超绝的侠士,转眼间变成妻主身边,那个一说话耳尖红透的小娇娇。
马夫默默收起自己的抱拳礼,快速走在二人面前开路。
实际上是为躲避后面快要溺死人的浓情蜜意。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你。”
焉浔月踮起脚摸摸他的头。
被摸头的人像得了奖赏,笑得眉眼弯弯,“都是景黎应该做的,没有伤到妻主是万幸。”
半晌过后。
“妻主,你脚酸不酸啊,我背你怎么样?”
裴景黎作势要蹲下。
“不不不,好不容易有机会呼吸大自然的气息,多走走锻炼身体。”
焉浔月拉起他略带薄茧的大手,笑得阳光灿烂。
忽而她看见不远处山崖处,露出一栋墨黑建筑的城墙边角。
嘴角缓缓落下,“那里是什么啊?”
裴景黎眯起眼睛,似乎来时印象中并没有看见这栋建筑。
二人不由愣神,站在原地多看了片刻。
再抬头,前方已经不见马夫的影子。
“景黎,你想不想……”
焉浔月脸上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像是要恶作剧的小朋友。
“这……不太好吧?”
裴景黎登时脸红至脖颈,目光慌乱的在四周荒野乱转。
“我是说去那座黑院子外面看看,你在想什么啊?”
抬手捏捏他红透的耳垂,又将身子凑近几分。
纵使再差的耳力,也能听见裴景黎剧烈心跳声。
“我也想着去那头看看,走吧,妻主,太晚回家哥哥要训的。”
裴景黎一把握住她的手,大步流星,朝黑房子的方向走去。
“你没说清楚呢,景黎,你不乖了喔,你想到什么脸红成这样啊?”
“狼崽子长大了,开始想东想西了?”
“说说嘛,景黎,哇,你该不会中什么毒了吧?”
裴景黎:“……”
片刻后,二人站在冬雪半消的林野间,得见黑房子真容。
里面开始响起士兵操练的呐喊声。
原来此处是一座小型的军营。
忽然大门被打开,一群人走出来,为首的那道身影,格外眼熟。
“那个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