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祢真道人怒气冲冲的训斥声,接着是凌渊愤懑不平的简短回应:“师父,放开我!”
“放开你?做梦!你看不见你师兄受的伤?热气方刚是吧,不服对不对?你就站在这儿,坚持一晚上马步,第二天我带你去报仇。”
焉浔月循声走去,果然看见一高一矮灰色身影。
凌渊圆脸上犹带着怒意,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看向前方,双拳攥紧,保持马步动作。祢真道人听见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悦的转过头去。
显然是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宝贝徒弟,此时在生气呢。
“师父又见面了,是我准备的房间不合您心意么,怎么出来了?”
焉浔月一边殷勤笑着,一边挪步靠近。
祢真道人冷哼一声,拉下脸道:“不是嫌弃老道医术不好,是个假师父么?怎么现在又管起老道教训弟子了??”
小老头还挺记仇,焉浔月吐吐舌头,开始讨好:“是在下眼拙,不该妄言道人媲美神仙般的医术,还请道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吧。”
祢真道人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对于这番夸奖似乎很是受用。
原以为他摆摆手,是要开始自谦的意思,结果却是——“那是那是,我这医术也就天下第一的程度吧。”
凌渊麻木的轻叹一口气,似乎对于师父这般张扬做派已经司空见惯。
“师父,我有一事想问,景黎的伤……”
焉浔月眼观鼻鼻观心,见他脸上有笑意才惴惴不安的问道。
不料这句话像是一丁点火星,骤然引爆祢真道人这个重磅炸弹。
“无可奉告!若不是景黎伤情不稳,我连夜就把他带会齐云山,到时你再想见他,一步一磕头上山来求我才能准许!”
说罢,衣袖一甩便要往院内走去。
“好。”
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双耳,祢真道人眯起双眼又走回几步。
“妮儿,你刚刚说了森马?”
焉浔月平静看着他,“师父,你有所不知,景黎如今贵为栾朝玄真处士,我不想他因为我舍弃他如今拥有的一切。”
祢真道人皱着脸听完,每个皱纹都写着:我不理解。
“我想,景黎在我身边并不是安全的,如果不是这次刺杀事件,又或许因为别的,
总之,我想让您将他带回道观,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即便一步一叩首,也向您求回来。”
在知道老妈有谋逆之心后,她便一直想着如何才能护景黎周全,然而可悲的是,她连自己该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出于自私把他留在焉府。
让祢真师父带走他,反而是最佳选择。
凌渊出神的望着她,焉姐姐若不是遇到无法选择的境况,一定不会放师兄回来吧?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师兄受了那么重的伤,只为替除去她身边暗藏的危机。
因为焉姐姐她只要站在那,便总有一种魔力,让他与师兄一样,情愿为她舍下所有,义无反顾。
“妮儿,你既然这样开口了,那我明日一早,便带大徒弟回山了,哭的时候可别骂我,我可给过你选择了!”
祢真道人说着,又激动起来。
“是是是,有劳老神仙了。”
见对方忙不迭答应,老头脸色才好看些许,又瞪了眼刚从府外拎回来的小弟子。
才转身回到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