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黎叹口气,见此场面哭笑不得,只好走来抚着她的肩膀:“妻主莫要为他们动怒,哪有用别人过错责怪自己的道理?”
这些麻雀是焉府的常客,根本没有怕人的习惯。
因此哪怕看不懂地上两个人类在说什么,也没有立刻飞走,而是继续不厌其烦的啁啾。
“妻主,他们不听你的话,我听。”
裴景黎调整站姿,挡住她的视线,手指轻轻拂过那两道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
“还是黎崽乖。”
焉浔月摸摸他的发顶。
却发现对方似乎又长高了些。
宽阔的双肩,颀长挺拔的身姿。
似乎在她不注意的瞬间,一颗竹笋哗啦啦长成青翠的长竹。
而她还是个瘦弱的小兔子。
这让她的自尊心略略有些受挫。
“怎么了?”
裴景黎很快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俯下身,满眼的关切。
“没什么,我只是想如何才能快些长高。不然与崽崽说话脖子都快僵硬了。”
焉浔月揉揉后颈,一只大掌紧跟着抚上来,将整个后颈完全包裹,而后,轻缓耐心的揉着。
“我弯腰就好,妻主不必挂在心上。”
声音轻轻地,叫人想起透过原始森林的光线,温柔却能照入心底。
似乎听见这话很满意,焉浔月毫不吝啬在他脸颊响亮的嘬了下。
瞬间,裴景黎心跳的比麻雀叫声还要乱。
午后,焉浔月收到展云征的邀约。
不是茶楼酒肆,偏偏在城墙这种人多眼杂之地。
焉浔月不是很能理解展家越来越高调的做法。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家终于在女皇撮合下,选择握手言和。
裴景黎寸步不离跟在身后,一旦妻主扭头露出纠结表情,他便凑过去又搂又哄。
“景黎,与未来主夫这么早公开会面不合适吧?”
焉浔月咬着措辞,看着身后高高的“小尾巴”,仍然苦口婆心的劝道。
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被景黎的脸蛋吸引来目光。
对着二人好一阵指指点点。
“妻主不也是与他公开会面,按照栾朝习俗,你们不能见面才对。”
裴景黎拉起她的小手,握在掌中来回晃荡。
焉浔月知道这个举动又是对方从自己这儿学会的。
她皱皱眉头,确实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任由他走在身后,继续吸引一众狂蜂浪蝶的跟随。
早知道应该坐轿子,怪她没能吸取教训。
本该是半个时辰走完的路程,他俩用了一个时辰。
登上城墙时,正好夕阳西下。
暖橙色暮光笼罩在古城上空,人流车马不息,如同古旧剪影,在眼中一幕幕流过。
展云征久候多时,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耐,见到焉浔月时,依旧是清雅朗润的笑容。
似乎这世上没有让他失控的事。
“让展公子久等。”
焉浔月躬身一礼。
“无碍,正好看一场落日。”
展云征轻声说道。
他竖起两根手指,墨银倚令将他推近一段距离。
“不知展公子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可不是来陪对方看落日的。
展云征弯弯嘴角,似乎并不在意她急切的态度,“若是无事,便不能与你见面吗?”
她感到身后的人冷笑一声,为防止冲突,“既然还未成婚,自然是减少碰面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