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剑法若只看剑招,则显得平平无奇,但若配上心法,则身法速度倍增,威力巨大,在众多快剑剑法中,可称得上顶尖。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对武功稍有了解的人,在看到口诀后,便会情不自禁照着练习,入门极为简单。但是,一旦运功,内力由下窜出,燥乱不定。若置之不理,轻则损伤根基,重则入魔身亡。
徐良也是看到完整的剑谱后,才发觉其中玄妙,若是修炼之人,禁不住诱惑,沉迷其中,绝对会忍不住挥刀自宫,然后燥热消散,内力自生,修为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好在徐良从戒指中所得涅元诀,深远至极,可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因此能压制燥热内力,不受影响。
涅者,涅槃也,元,万物本源也,涅槃自我,回归本源,若经历九次涅槃,变可重塑自我,于体内自成造化,生生不息,长生久视。
所谓有失有得,经涅元诀改善心法后,辟邪剑法虽然没有了必须自宫的缺点,但因改变了部分内力运转路线,威力大打折扣,只能辅以神行百变这种轻灵身法,两者相合,才能勉强发挥剑法六七成的威力。
徐良盘坐在软床上,在脑海中不断揣摩推演,直到天亮,才勉强将剑法完善。
一夜未眠,徐良没有丝毫疲惫之态,扛着巨阙重剑,喊来林家父子,共同前往演武场,当着两人的面,将完善后的剑法,全部施展了一遍。
剑招虽然和辟邪剑法大体相似,但徐良身似魅影,忽来忽去,人随剑动,剑随人走,两者仿佛融为一体,快逾闪电,都令人防不胜防。
“徐公子,难道你…你……”林震南惊讶万分,话说到一半,便不知该怎么问下去了。
徐良摇头道:“辟邪剑谱虽然厉害,但弊端太多,潜力有限,我自然不会全盘去学,只是借鉴了其中精髓,融入原本所学的震雷剑法中,相互补充,可算是一种新的剑法,我为之取名风雷剑法,剑法有轻风之灵巧,又有雷霆之狂暴。只可惜,我修炼日浅,悟性有限,尚未领悟举重若轻的境界,否则威力应该再强上三四分才对。”
虽然被徐良震惊了许多次,都有点习惯了,但林震南还是感慨万分道:“当世每一部成名剑法,几乎都是历代先贤总结归纳,细心钻研而来,其中诀窍推演了何止千百遍。林公子一夜之间,便能取两种剑法精髓,合而融为一体,这样的资质,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啊!”
徐良笑道:“那是因为前辈只看我年轻,却不知道我练习剑法,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林震南只当徐良在谦虚,干笑两声,便也不再多说。
林平之见两人聊到辟邪剑法,有亲眼看到了风雷剑法的强大,内心有些急躁,便出言问道:“爹爹,刚才徐大哥说的剑谱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找到真正的辟邪剑法了?”
林震南看着满是期待的儿子,想到要练习辟邪剑法所需的条件,悚然一惊,厉声呵斥道:“我与林公子说话,你个小辈插什么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
林平之内心委屈,但见父亲生气,连忙跪下来道:“孩儿失礼,望父亲息怒!”
徐良劝解道:“前辈莫要生气,平之也是无心之失,算不得什么,至于剑谱的事,不妨与他明说,免得……”
林震南伸手打断徐良的话,语气坚决道:“不行,事关祖…事关家族荣辱,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老夫也会将这件事烂在心里,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徐良叹息道:“好吧,既然前辈已经决定了,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林平之到底是少年心性,见父亲怒气消了几分,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小声嘟囔道:“你们说的吓人,那徐大哥都将两种剑法融合了,也没见发生什么啊!”
林震南老脸一黑,在江湖上,询问他人功法武技的问题,可是大忌。
因此,当徐良为两人演示风雷剑法后,哪怕心里羡慕至极,他也强忍着不敢多问,就是怕犯了忌讳。
昨夜徐良在他入魔的时候,用的是一股清凉内力将他唤醒,他与夫人讨论了半夜,推断就是这种能让人保持清明的内力,才是压制辟邪心法燥热内力的关键所在。
林震南顾不得心疼,一脚将林平之踹趴下,然后深深一礼,道:“犬子鲁莽耿直,不懂江湖禁忌,时常有胡言乱语,不妥之处,还请徐公子海涵!”
徐良吓了一跳,连忙扶起林平之,不悦道:“前辈太见外了,我与平之兄弟相称,没那么多规矩。至于我看剑谱没有入魔,乃是我所修心法,十分玄妙,能克制大多数阴毒内力。”
说到这里,徐良心神一动,不愿学原著中岳不群一般,说话遮遮掩掩,云里雾绕的,最后弄得师徒离心离德,反目成仇,便继续道:“我自认天资不错,平时也算刻苦,但修炼这么多年,至今不过二重境界。最重要的是,修炼此功法,越往后对外物要求越多,别说寻常帮派,就是传承有序的宗门世家也供养不起。”
林震南虽然徐良夸大其词,但也惊讶问道:“虽说穷文富武,但这功法消耗也太大了,你当初为什么要选这门功法?”
徐良两手一摊,无奈道:“因为当时我只有这一种功法可选啊!”
林震南暗暗叹息,怪不得徐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原来是靠外物强行堆砌出来的。这种取巧的做法,前期精进自然迅猛,但越往后,越是寸进。等年老气衰了,还会引发各种暗疾,严重点,甚至难以善终。
林震南拍了拍徐良的肩膀,安慰道:“我林家也算小有资产,你需要什么东西,直接列个清单,只要是天下间有的,我福威镖局必竭尽全力给你找来。”
徐良拱手笑道:“如此,在下先谢过前辈了。”
林震南大笑道:“徐公子多次救我林家于危难之中,真要说到谢,也是我福威镖局上下,感谢公子的救命大恩才是!”
徐良摆手道:“一码归一码,当初我被雷劈时,若不是碰到前辈和老观主,还不知道要在那个水坑里趴多久呢。救命大恩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再提了。不如这样,前辈帮我搜集一些炼丹典籍和珍稀药材,我将这风雷剑法传授给平之,也不枉他喊我一声大哥,前辈觉得如何?”
“这怎么使得?!”林震南连连摆手,推脱道:“风雷剑法乃你呕心沥血所创,就威力而言,可称得上江湖最顶尖的剑法,是足以开宗立派的至宝,怎么能轻易传给他人?!不行,绝对不行!”
徐良心里尴尬,脸上感动道:“左右不过一部剑法而已,如何比得上当初前辈的援手之情?又怎能比得上我与平之兄弟的缘分?前辈能将家传剑法分享于我,我如何不能将所传剑法传授给平之?”
林震南内心激动,神色纠结道:“徐公子,我知道你和平儿投缘,平儿能喊你一声大哥,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但这么珍贵的剑法,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徐良郑重道:“前辈,你且听我说,那余沧海虽然退去,但日后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更何况,昨夜前来抢夺剑谱的黑衣人,尚不知道是何身份。现如今,林家上下可谓危机重重,我又不能长久待在这里。为了安全起见,平之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你就别再推辞了。”
林震南抓住徐良的手,感激道:“那老夫就厚颜承了这份恩情了!”
徐良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叠纸,递给林平之道:“这套风雷剑法和林家辟邪剑有几分相似,但未偏离正道,你剑法基础还算不错,今日便传给你了。”
林平之接过剑谱,当即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大恩不言谢,大哥日后但有吩咐,平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良伸手扶起林平之,笑道:“只要你勤加练习,不出五年,绝对能胜过于人豪之流!”
“要五年啊?”
林平之对高手的概念比较模糊,经过这几天的变故后,对变强的渴望十分强烈,恨不得今天学会绝世神功,明天就把余沧海打得满地找牙。
见儿子这般没见识的样子,林震南没好气道:“那于人豪从小拜入青城大派,剑法至少练了十六七年,已和我相差无几。以你的资质,五年便可超过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